更新日期:2010/06/03 10:56:31
學習次第 : 進階

菩提道次第廣論(第16-2講)

壬三、當發何等念死之心

76頁)第三、當發何等念死心者。也就是念死無常要怎麼觀修的呢?念死無常的一種觀修方式,絕非是對於佛法完全沒有了解的,一種恐懼死亡的觀修方式,絕對不是的。就是說我會離開我的親友,好恐怖,我好擔心,我要跟他們分離,如果只是很擔心會離開你的親友,而產生畏懼,這種觀死無常的方式,是對於法義完全沒有學習過的畏死方式,畏死之理,並不是在此所要發起的念死無常。所以在此宗大師有說到:

若由堅著,諸親屬等增上力故,恐與彼離起怖畏者,乃是於道全未修習畏死之理,此中非是令發彼心。在此所說的念死無常,絕非是這種的心,若爾者何,那是什麼呢?凡是由業和煩惱所帶來的這個身體,是絕對會死的,這是一種法性,這是不可能不死的。所以縱使我們害怕,或者畏懼這種死亡,但是也是於事無補,因為這是無法遮擋的,謂由惑業增上所受一切之身,皆定不能超出於死。故於彼事雖生怖懼,暫無能遮。雖然我們害怕,但是這是沒有辦法依由你的害怕,依由我們的害怕,而去遮擋死亡,所以在此我們要觀修的念死無常,是為了什麼呢?

宗大師說到:我們要害怕的是,如果還沒死之前,沒有時間來得及為後世舖路,來滅除諸惡趣因,沒有累積成辦增上生因而死亡,應該要感到恐怖,為此而說到了念死無常。所以在此說到,為後當來世間義故,為了能夠成辦後世的利益,未能滅除諸惡趣因,未能成辦增上生因、決定勝因,即便沒亡而應恐怖。所以我們要害怕的、要畏懼的是,如果沒有去除惡業、遮止惡業,如果沒有累積善業,而死去的話,這應該感到恐怖才是;而不是一直在緣死好恐怖呀!遠離親友好恐怖呀!不是這個意思的。

因為我們恐怖的內容,如同上述所說的,如果還沒死之前,沒有好好準備,這是值得我們去畏懼的事情,因為後世絕對會墮落惡趣;依由這種的怖畏之心,所以我們可以知道現在有時候可以去修學,我們才會有所修作,才會去修學法義。這樣能使我們在臨終的時候,沒有怖畏。為什麼?如果沒有成辦法義的修行,終不能脫離生死,以暫時的利益來講,也沒有辦法獲得增上生,會墮落於惡趣,這樣才是真正的恐怖。所以透過這種念死無常的畏懼,能夠令我們不只成辦究竟的決定勝以外;就連暫時的利益,也可以讓我們後世不會墮落於惡趣,再繼續獲得增上生。所以在此宗大師說到:若於此事思惟怖畏,則於此等有可修作,能令臨終無所怖畏。若未成辦如是諸義,總之不能脫離生死,特當墮落諸惡趣故,深生畏懼,臨終悔惱。本生論云:「雖勵不能住,何事不可醫,能作諸怖畏,其中有何益?如是若觀世法性,諸人作罪當憂悔,又未善作諸妙業,恐於後法起諸苦,臨終畏懼而蒙昧。若何能令我意悔,我未憶作如是事,復善修作白淨業,安住正法誰畏死?」

四百論中亦云:「思念我必死,若誰有決定,此棄怖畏故,豈畏於死主?」故若數數思惟無常,念身受用定當速離,則能遮遣,希望不離彼等愛著。由離此等所引憂惱增上力故,怖畏死沒皆不得生。

上述的意思就是說到,因為我們反覆的思惟無常,我們自然就會決定,其實身外之物,終究有一天是要離開的,死亡那一天是絕對要放棄的,所以我們不會對身外之物,抱著太大的期望;也不會因此而說,我會離開等等,由這種貪著的增上力,而去產生對於死的恐懼,這也不會產生。我們為什麼那麼怕死呢?其中有一個因緣就是,我們沒有辦法捨得現世所得到的一切。如果我們已經下定決心,死的時候是完全的分離,是不可能帶走,那對現世的貪著,自然就能減少到最低。由這種的貪著而產生無法捨棄,捨不得而產生的這種畏懼,自然也能夠離開,這樣對於死亡的畏懼因緣,也能夠減少,所以就不會怕死了。因為很多人是怕死的,其中之一個最主因素,就是他們沒有辦法捨棄,現世所得到的這一切。

壬四、修念死理(分三)

    癸一、思決定死

癸二、思惟死無定期

癸三、思惟死時除法而外,餘皆無益

  癸一、思決定死

第四如何修念死者。謂應由於三種根本、九種因相、三種決斷門中修習。此中有三:癸一、思決定死,癸二、思惟死無定期,癸三、思惟死時除法而外,餘皆無益。思決定死、死無定期、死時除法外餘皆無益,這三種就是在此所謂的三種根本。在每一個根本都有說到三種因相,所以總共有九個因相。每個根本之後又說了一個決斷門,所以三種根本的緣故,而三種決斷門。

第一根本「思決定死」的決斷門是什麼呢?所以一定要修法,因為決定死故,「一定」要修法。思惟死無定期的緣故,所以「決定現在」修法。思惟死時除法而外餘皆無益故,「唯有」修法,所以說到三種決定門。現在我們看到思惟決定死的部分,初中有三,又有說到三者因相,第一個根本又說到三個因相,第一個因相是什麼呢?

77頁)分中分三。一、思惟死主決定當來,此復無緣能令卻退者。這是第一因相。我們現在看本文裡面有說到:謂任受生何等之身,定皆有死,也就是說沒有任何因緣,可以阻擋死亡的來臨,就像是無論我們具有任何,再怎麼樣殊勝的身軀,最後這個身軀都是會敗壞的,就連具有三十二相好,八十種隨形好的佛,也必須示現涅槃相,也是必須要離開這世間。所以如同:無常集云:「若佛若獨覺,若諸佛聲聞,尚須捨此身,何況諸庸夫?」這以上說到,無論任何種身軀,都必須得敗壞。

不只我們獲得任何種身軀都得敗壞以外,在任何的地方,都會有死亡的來臨,並不是說我們逃到那個地方,就可以避免死亡,沒有這回事的。所以在此有說到,任住何境,其死定至者,即彼中云:「住於何處死不入?如是方所定非有,空中非有海中無,亦非可住諸山間。」前後時中諸有情類,終為死摧等無差別,即如彼云:「盡其已生及當生,悉捨此身而他往,智者達此悉滅壞,當住正法決定行。」於其死主逃不能脫,非以咒等而能退止,如教授勝光大王經云:「譬如若有四大山王,堅硬隱固成就堅實,不壞不裂無諸隕損,至極堅強純一實密。觸天磨地從四方來,研磨一切草木本幹及諸枝葉,并研一切有情、有命、諸有生者,非是速走易得逃脫,或以力退,或以財退,或以諸物及咒藥等易於退卻。大王!如是此四極大怖畏來時,亦非於此速走能逃,或以力退,或以財退,或以諸物及咒藥等易於退卻。何等為四?謂老、病、死、衰。這四者是沒有任何的因緣可以去退卻的,大王!老壞強壯,病壞無疾,衰壞一切圓滿豐饒,死壞命根。從此等中,非是速走易得逃脫,或以力退或以財退,或以諸物及咒藥等易於靜息。」迦摩巴云:「現須畏死,臨終則須無所恐懼。現在害怕,死的時候就不會害怕了。我等反此,可是我等是剛好顛倒,現在無畏,至臨終時,用爪抓胸。」

決定會死的第二個理由,是思惟壽無可添增,但是他的減損卻是無有間斷,也就是每一分、每一秒,我們的壽命都一直在減損當中。就像是一頭羊,被拉到屠宰場,在這條路上,他在往屠宰場的方向走的時候,羊每走一步,他的壽命就等於減損一節,其實我們的壽命就是如此。我們只是不去思惟這個現實的情況而已,但是一旦我們去思惟的話,我們就應該警惕自己,不應該再浪費時間了。因為壽命是沒有辦法添增,而且確實我們一步又一步的、一秒又一秒的,我們正在邁進死亡的方向了,跟死亡是越來越接近了。在此宗大師有說到:

78頁)二、思惟壽無可添,無間有減者。如入胎經云:「若於現在善能守護,長至百年或暫存活。」極久邊際僅有爾許,縱能至彼,然其中間壽盡極速。謂月盡其年,日盡其月,其日亦為晝夜盡銷。此等復為上午等時而漸銷盡,故其壽命總量短少。此復現見多已先盡,所餘壽量,雖剎那許亦無可添,然其損減,則遍晝夜無間有故。入行論云:「晝夜無暫停,此壽恆損減,亦無餘可添,我何能不死?」此復應從眾多喻門,而正思惟。謂如織布雖織一次僅去一縷,然能速疾完畢所織;為宰殺故,如牽所殺羊等步步移時,漸近於死;又如江河猛急奔流;或如險岩垂注瀑布──如是壽量亦當速盡。

79頁)又如牧童持杖驅逐,令諸畜類,無自主力而赴其所,其老病等,亦令無自在引至死前。此諸道理,應由多門而勤修習。如《集法句》云:「譬如舒經織,隨所入緯線,速窮緯邊際,諸人命亦爾。如諸定被殺,隨其步步行,速至殺者前,諸人命亦爾。猶如瀑流水,流去無能返,如是人壽去,亦定不回還。艱勞及短促,此復有諸苦,唯速疾壞滅,如以杖畫水。如牧執杖驅,諸畜還其處,如是以老病,催人到死前。」如傳說大覺窩行至水岸,謂「水淅淅流,此於修無常極為便利。」說已而修。《大遊戲經》亦以多喻宣說:「三有無常如秋雲,眾生生死等觀戲,眾生壽行如空電,猶崖瀑布速疾行。」又如說云:「若有略能向內思者,一切外物,無一不為顯示無常。」故於眾事皆應例思,若數數思能引定解,若略思惟,便言不生,實無利益。

確實是如此,宗大師現在在呵斥我們。如果我們反覆的思惟無常的話,看到任何的法相,看到諸法的萬物,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其實都在示現無常給我們看。我們不要因為自己學習的不夠精進,不知如何修,而來抱怨說,我確實有在思惟,我確實有在想,可是我沒有成就,我沒有證量,這樣抱怨沒有用。

如迦摩巴云:「說思已未生,汝何時思?晝日散逸,夜則昏睡,莫說妄語。」確實是如此呀!有些人來找我的時候會說到,我有照大論典的內涵而去修學,可是為什麼這個證量都生不起來呢?於是好像有一點帶來怨氣的感覺。我平常都會這樣回復說:「格盧瑪桑嘉措」是一位非常有福報的、非常有智慧的大學者,可是他的大成就,不是一下子能夠成辦的。這麼有福報的人,還需要花四十年的苦行,最後才有真正的成就,更何況是我們呢?真正的成就絕非是一兩年可以成辦的事情,要反覆的思惟;光是思惟一兩次,或者是想到的時候,才五分鐘的熱度,這種去觀修是沒有用的,要反反覆覆,數數的思惟,一次再一次的,使內心跟法完全相應於一起,所看到的一切都看成法相的話,這樣才是真正的思惟到。

非但壽邊為死所壞,而趣他世,即於中間行、住、臥三,隨作何事,全無不減壽量之時。我們所作任何一切的時候,其實我們的壽命一直都在減短當中,從什麼時候開始呢?從入胎的時候就要開始,首從入胎,即無剎那而能安住,唯是趣向他世而行,故於中間生存之際,悉被老病使者所牽,唯為死故導令前行。故不應計於存活際,不趣後世安住歡喜,所以有什麼值得我們歡喜?如同有一個人,他從高峰跌下來,就是掉下來的時候,還沒有碰到地面之前,他應該不會歡喜。同樣的道理,我們從一生下來,就已經決定往死的方向走了,而且牽引我們到死的這個死主,不是其他,是煩惱、還有煩惱的奴隸,也就是老病衰等,引導我們到死亡的。所以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有什麼值得歡喜?就像一個人從高崖掉下來,還沒有到碰地之前,有什麼好歡喜的?

譬如從諸高峰墮時,未至地前空墜之際,不應歡樂。此亦如四百頌釋引經說云:「人中勇識如初夜,安住世間胎胞中,彼從此後日日中,全無暫息趣死前。」破四倒論亦云:「如從險峰墮地壞,豈於此空受安樂,從生為死常奔馳,有情於中豈得樂?」此等是顯決定速死。

所以之前說到的第一個理由,在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因緣,可以去遮擋,也不會因為自己的身軀,有所與眾不同,而不死,也不會;也不會因為自己所在的地方很特別,所以不會死,也不會,沒有任何的因緣可以遮擋死的來臨,所以死是絕對會來的,絕對會死,這是第一個理由。第二個理由,我們壽命沒有辦法去添增,相反的我們壽命一直無有間斷的在減損著,透過這種思惟來去思惟決定會死,現在講第三個理由。

第三個因相是「思於生時亦無閒暇修行妙法決定死者」,我們不只決定死以外,而且如果我們沒有去思惟念死無常,而這樣死去的話,我們絕對沒有時間去修行的,所以我們死去的時候,只能沒有法義的死去。所以我們不要認為說自己還有時間,或認為我還有時間可以學習,其實錯了!因為我們很多的時間,都毫耗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上,像睡覺就花一大半的時間,大多的時間都是在散亂。少年的時候因為那時候年輕,而且根本也不會想要修行,可以說除非非常有善根以外,幾乎是普遍來講不太可能的,一直到二十歲的時候,不會修。到老的時候,想要修可是已經沒有辦法了。

所以真的是如同「廣達仁波切」說的,「沒修沒修二十載,要修要修二十載,未修未修二十載,空白自傳已記載」。確實是如此,如果我們期待修法的時候會來找我們,錯了!如果我們抱著這種期望,或者是我們想等因緣一切聚合,等世間的事情完全做好了之後,我再修學,那真的我們就會像「廣達仁波切」所說的空白自傳就會記載了,那是絕對的。

小時候不可能會去修,除了非常、非常有善根的這種特殊情況以外,一般是不會修學的;可是真正能夠學法的最好時候,就是乘我們年紀還輕,頭腦還非常清楚,年幼的時候,這是最好、最好的修法期。可是一般普遍人是不會修,讀小學、中學、大學,都在一般世間的所知上打轉,就學一般世間的知識而已,所以「沒修沒修二十載」就這樣過了。

等到思想成熟了,比較能夠思惟的時候,說不定因為比較成熟的個性,再加上社會的歷練,會覺得外在的物質沒有辦法滿足內心,於是想要去學習教法;可是卻又因為工作上的壓力,或者家庭上的瑣事種種,所以「要修要修二十載」。嘴巴裡面一直想說要修、要修,可是實際上都沒有修,於是又散亂的這樣度過。直到老了、退休了,想說好不容易靜下來可以修學,可是那時候是真的想要學習,可是因為身體已經衰退了,不像以前一樣的健康,又有病苦;而且老的時候,記憶力又不是很好,又沒有辦法專心,專注力又變弱了;所以又會抱怨之前為什麼不好好修,就在抱怨的情況當中,反覆的念著這個怨言,於是又「未修未修」又這樣渡過了二十年,我們的人生就這樣記載,確實是這樣子。所以我們現在看到宗大師在本文裡面有說到:

80頁)三、思於生時亦無閒暇修行妙法,決定死者──謂縱能至如前所說,爾許長邊,然亦不應執為有暇;謂無義中先已耗去眾多壽量,於所餘存亦由睡眠分半度遷,又因散亂徒銷非一,少壯遷謝,至衰耄時,身心力退,雖欲行法,然亦無有勤修之力,故能修法時實為少許。《入胎經》云:「此中半數為睡覆蓋,十年頑稚,念年衰老,愁嘆苦憂及諸恚惱亦能斷滅,從身所生多百疾病,其類非一亦能斷滅。」破四倒論亦云:「此諸人壽極久僅百歲,此復初頑後老徒銷耗,睡病等摧令無可修時,住樂人中眾生壽餘幾。」伽喀巴亦云:「六十年中,除去身腹睡眠疾病,餘能修法尚無五載。」

如是現法一切圓滿,於臨死時唯成念境,如醒覺後,念一夢中所受安樂。我們人生確實是如此,就像我們在作夢裡面,作到生老病死的夢;於是醒來之後,以前所發生的就變成一種回憶而已,其實人生就是這個樣子。雖然從小到大,看似好像有幾十載、幾十年,可是對於過去的記憶,在瞬間幾秒當中我們可以憶念起,好像完全經歷了過去所遭遇的這一切,幾十年的經歷好像在幾秒鐘當中,就能夠憶念起來一樣。其實人生就像夢境一樣,就是這麼的快就過去了,只是我們沒有去察覺而已,我們沒有去思惟這個內涵。

若死怨敵定當到來,無能遮止,何故愛著現法欺誑?如是思已,多起誓願,決斷必須修行正法。透過這三種的道理,讓我們決定必須修法。如果我們在人世間,再怎麼樣的貧窮困苦,因為還是有有心人士會幫助我們,雖然自己的所有的親友都不在了,可是我們真的很苦很苦的時候,別人也會憐愍我們、會可憐我們,再怎麼的糟糕,還是有辦法去生存的。可是當我們死掉的那一天,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幫你,沒有的;能夠幫助自己的唯有自己平常所造的善業,唯有如此而已,因果絲毫不爽。

當死亡的時候,我們的意識是隨著什麼而走?這只有一個因緣,就是隨著所謂的業力而走,很現實就是這樣子。業力不是無因而有的,是自己去造作的,所以因果絲毫不爽。我們意識續流這樣走下去、持續下去的時候,最主要是隨著業力而轉,這個業是自己造作的。所以自己平常造善業,在那個時候,我們的意識就會獲得了利益,就會獲得幫助;除此以外,沒有其他的方式,能夠在我們死亡的那一天,幫助到我們,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有任何的人能夠幫助我們。

如本生論所說而思:「嗟呼世間惑,匪堅不可喜,此姑姆達會,亦當成念境。眾生住於如是性,眾生無畏極希有,死主自斷一切道,全無怖懼歡樂行。現有老病死作害,大勢怨敵無能遮,定赴他世苦惱處,誰有心知思愛此。」迦尼迦書中亦云:「無悲愍死主,無義殺士夫,死主他是沒有任何的悲愍心,而且他殺人是沒有理由的,現前來殺害,智誰放逸行。來殺的話,無論是再怎麼樣聰明的人,再怎麼狡猾的人,都沒有辦法脫出他的手掌心的,故此極勇暴,猛箭無錯謬,而且他一旦決定要殺誰,沒有人能夠逃出他的手掌心,所以死亡來臨的時候,就是這麼的殘酷,乃至未射放,當勤修自利。」所以直到死亡還沒來臨之前,我們有時間能夠好好的修學,就是有自在的能力,可以讓自己修學;否則的話,當死亡來臨的時候,再後悔也都來不及了,絕對來不及的。

所以死亡的來臨,並不是有一個死神會來招呼我們,絕對不是的。一旦生的因緣促成的當下,其實促成生的因的本身,它就具有壞滅的性質。促成生性的時候,已經形成了死性,所以既有生必有死。其實死的因,就是生的因,生的因一促成,生的時候,在生性形成的當下,就形成了死性。因為每個因緣都是具有壞滅性,這壞滅性最主要是由因而轉,這就是無常性,就是這麼的現實。

現在說第二個根本,思惟死無定期,也就是說雖然從今天起,一般來講,最多最多,人就是活到百歲,這個死期是已經決定了。可是這中間,從現在到一百歲這中間,何時會死,我們不知道。今天會不會死?也不一定。可是如果我們的心,朝著會死的方向去思惟,那才會有準備;如果我們的心朝著不死的方向,那就不會去準備後世的事情,只會為今世而準備了。如果我們的心,一直朝不死的方向,那就會一直準備今世的利益,為今世而作籌備,那這樣直到死的時候,我們都一直為今世而作籌備的事情。所帶來的結果是什麼呢?死亡的那一天只有憂悔的死去,而對後世是完全沒有任何的準備,那後世呢,就是絕對到三惡道去了。

所以縱使今天沒有死,但是為了後世而準備的緣故,所以不只能夠成辦後世的利益,而且這一世我們的利益也能夠隨順成辦。因為行善事,不只是為了後世而已,我們在行善事的同時,我們的內心深處是紮實的、是充實的;所以內心的深處,是帶來一種快樂,是有自信,有勇氣的。當我們講到為了後世而籌備,好像今世完全都忽略了,其實不是的;成辦後世利益的同時,其實直接獲得利益的是現在的心;所以成辦後世的時候,其實我們的內心真的是快樂的。因為他一直在造作樂因,而且樂因在造的時候,不只在果位的時候會感得快樂以外,其實樂因在造作的當下,內心已經是快樂了。更何況是,如果今天真的是要死的話,我們就有準備了;如果不死的話,也沒有關係,因為其實已經做了不僅是對今世有利益的事情,對後世也有是有幫助的,何樂而不為呢?

就像我們知道,從今天一直到某天,這中間會有敵人來傷害我們;可是不知道那一天會來傷害,我們要隨時保持謹慎的心來預防。如果沒有這種預防的話,那很危險的,他何時會打過來,我們不知道呀;我們只知道,從今天到某一天起,會打我們、會來攻擊我們,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所以我們要隨時保持警戒的態度。同樣的,死亡也是如此,我們先看宗大師的本文:

癸二、思惟死無定期

81頁)第二、思惟死無定期者。謂今日已後,百年以前,其死已定。然此中間何日而來亦無定期,即如今日謂死不死俱不決定。然心應執死亡方面,須發今日定死之心。以念今日決定不死,或多分不死,絕對應該不會死,如果心朝著不死的方面,其心則執不死方面,便專籌備久住現法,這樣的話,只會為了現法而籌備,不能籌備後世之事。於此中間為死所執,須帶憂悔而沒亡故。這樣就沒有時間去籌備後世的事情,死亡的時候,絕對是憂惱的、煩惱的,而且後世絕對是三惡道的,若日日中籌備死事,則多成辦他世義利,縱不即死,造作此事亦為善哉。若即死者,則此尤其是所必須。如果死的話,當然是之前要作準備了,譬如自有能作猛利損害大敵,從此時期至彼時期,知其必至,然未了知何日到來,須日日中作其防慎。若日日中能起是念──今日必死。下至能念多分是死,則能修作所當趣赴後世義利,不更籌備住現世間。

如果我們的心朝著,應該會死的方向去思惟,那我們就會去準備後世的利益,而不會把重心擺在今世了。好比我們知道這個地方,不值得我們久住,我們就要搬去另外一個地方;如果我們知道的話,就不會花很多的時間去裝潢這個地方,因為我們要準備搬家了。但是相反的,如果我們決定要住在這裡,要永遠的住在這裡,我們就會慢慢的去作這個房間或房子裡的裝飾,我們花很多的時間在這個房子,因為我們知道我們不是要搬,我們就是要住這個房子,這是永久居住的地方。

同樣的道理,若未生起如此意樂,於現世間見能久住,便籌備此,而不修作後世義利。如果我們的心一直朝著,我不會死的方向,就像我們的心,自然就習慣這個房子,現世就是我永久的利益之處,這就是我永久居住的地方,於是就會在今世上作很多籌備的事情,就不會想到後世了。可是相反的,如果我們的心朝著,會死的方向而去作思惟,我們就覺得這個房子是不堅固的,我們隨時都要搬家,於是就會籌備更多的錢,或者是更多的準備,來讓自己遷移到後世去,作後世利益的籌備。譬如若念久住一處,則計設備住彼所須,若念不住當他往者,則當備作所趣之事。故日日中,定須發起必死之心。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