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4/03/15 20:15:43
宗喀巴大師
尊貴達賴喇嘛尊者
學習次第 : 進階

菩提道次第廣論 第五部分 上士道 毗缽舍那15

宗喀巴大師著    達賴喇嘛尊者

第一宗說:即使是沒有瞭解空性,但使內心遠離一切的是非雜染妄念,不產生任何的想法或分別執著,這個就叫做修學空性。

 

這種的想法,對西方人來講是比較危險的。比如白天工作非常繁忙,晚上回到家之後,為了讓自己得到休息,就刻意放棄一切的妄念,什麼也不去想,內心會獲得暫時的緩息。如果把這種空的感覺認為就是空性的觀修,這是完全錯誤的,這跟空性的觀修一點關係也沒有,只是讓內心毫無作意而已。

 

宗喀巴大師反問道:你所謂的無所有,一切的境界都不存在,是在知道了之後才來想這是全無所有呢?還是在沒有瞭解全無所有之前,刻意讓心不去執著呢?

 

如果是先瞭解了無所有,再去毫無作意,叫做修學空性的話,那麼你就會產生自語相違的問題。因為你之前說到,雖然沒有瞭解空性的道理,可是在內心無分別叫做修學空性;而現在又說,要使內心無分別,就必須先要去瞭解,豈不是先已通達了空性?這是自相矛盾的。以我自方的角度來反駁,所謂的毫無作意並不是真正空性的道理,因為有作意並非是理智所要去破除的內涵,假如有作意或有作用是理智所要破除的內涵,就會墮落于斷邊,這個內容我之前已經講過很多遍了。如同之前所說,破除自性要透過正理去反復觀察,自性並非是理智所堪忍,所以在勝義諦上遠離了一切自性的戲論。可是你卻說不需要經過觀察,只是讓心不去執著,這就叫做修空,這就太為過失了。根識不會去執取這是什麼、那是什麼,不會有此是彼、此非彼的想法,眼睛看到瓶子的時候,執瓶的眼識僅僅只是執取瓶子而已,不會去執取瓶子是有為法還是無常。所以我們一般會去形容根識很笨、意識很聰明。因為根識非常單純,境上有什麼就會看到什麼,不會有此非彼的想法,想法是由意識來瞭解的。根識不會妄執此是、此非,難道你會說一切的根識都是在修學空性嗎?或者如同之前所說,難道外道的無分別止修也是在修學空性嗎?有觀修空性的外道嗎?有此種種的過失。

 

如果你認為不需要先瞭解無所有,毫無作意就是修學空性。那麼請問:你是怎麼知道自己在修學空性的呢?如果說是由他人而知道,那麼一切正在修學毫無作意的外道就是在修學空性,雖然他們自己不知道毫無作意就是修空,可是由第三者可以證明他們是在修學毫無作意,難道這些外道是在修空嗎?所謂人無我或空性的認知,必須要透過道理來知道毫無自性,只有透過正見才有辦法真正修學空性。如果在未得正見的情況下,只是無執安住當作修空,那就與真正的修學空性相違了。如果認為一切的分別執取都是生死的根本,針對這種無分別住的解脫道前面已經很詳細地破除了,這種思想跟支那和尚的邪見沒有兩樣。如果認為完全不需要思惟,毫無作意、無分別而住是修學空性,這是愚夫所說,而且還間接地譭謗了大乘。

 

 

 

若謂我許修施等行不同彼者,若唯以修施等行故,與他分別,是說我與和尚修了義見同。若不爾者,無分別定亦當分別,又一切分別皆系生死,汝豈非求解脫生死,若求解脫,則行惠施持淨戒等皆須分別,修彼何益,前已廣說。以是若許一切分別皆系生死,和尚尤善,汝被相違重擔所壓。

 

他方反駁說:我的佈施、持戒、忍辱等行為與支那和尚的佈施、持戒等行為是不同的。

 

宗喀巴大師說:你說在方便品上不同,並不表示你在見解上也不相同。假如你的見解與支那和尚無分別的見解不相同,那麼你的無分別見解又是什麼呢?如果說到一切分別都是生死的根本,那難道你不想要解脫生死嗎?六度是以分別心來修的,你不瞭解佈施的內涵怎麼去修佈施?不瞭解什麼是戒體怎麼去持戒?一切的廣大行都是靠分別執去修行的,這不是與你所說一切分別執都是生死根本相違了嗎?分別有很多種的詮釋,這裡的分別最主要的意思是指具有義共相的識。意識取某物的時候,會覺得瓶子是有為法,這一種的執取屬於分別執取,不同於根識執取瓶子。支那和尚認為這一種的分別執是生死根本,問題就卡在這裡。支那和尚對一切分別都是生死根本的問題解釋得非常詳細,如果你的主張跟支那和尚的主張相同,那就會有很多的矛盾。

 

又彼學者,有作是念,若多觀察二我相執之境,其次乃斷能執之心。如犬逐石是名由外斷截戲論,故從最初持心不散,如犬逐咬擲石之手。由修彼故,於相執境令心不散,一切戲論自內斷截。故學教理決擇正見,唯于名言漂流隨轉。此乃最下邪見,謗毀一切佛經六莊嚴等聰睿諸論。以彼經論,唯用教理決擇義故。又二我相執所執之義,當善觀察境為何等,次以清淨教理,於彼所執定解為無。須從根本傾彼謬妄。若全未得如斯定解,唯持其心,爾時於二我境雖未流散,然非唯彼證無我義。若不爾者,則重睡眠悶絕等位,彼心無散,彼等亦當通達無我,太為過失。猶如夜往未諳崖窟,有無羅剎心懷恐怖,不使然燭照觀有無,除彼怖畏,而雲持心莫令羅剎分別散動與彼相同。《修次下編》說,猶如戰時,不效勇士張目,善觀怨敵所在而相擊刺,反如怯兵,見他強敵閉目待死。如云︰「《曼殊室利遊戲經》:童女,云何菩薩勝諸怨敵?白言:曼殊室利,謂善觀察,見一切法皆不可得,故瑜伽師應張智眼,以妙慧劍敗煩惱敵,住無所畏,不應如彼怯人閉目。」故如於繩誤以為蛇生恐怖時,當生定解,知彼盤者是繩非蛇,滅其錯誤及怖畏苦。如是誤執實有二我,由彼錯誤起生死苦,應以教理引決定解,決斷全無我執之境,了知我執純為錯亂。次修彼義滅除錯誤。若彼滅者,則彼所起生死眾苦一切皆滅。《中觀論》等觀境破者理由即爾。提婆菩薩雲:「若見境無我,能滅三有種。」《入中論》:「分別依有實事生,實事非有已思擇。」此說由邊執分別執有實事,彼等乃生,已多觀察彼境非有。又云:「通達我為此境已,故瑜伽師先破我。」正理自在云:「若未破此境,非能斷此執,故斷有德失,貪欲瞋恚等,由不見彼境,非以外道理。」其說極多。

 

又有學者認為:如果是透過教理的反復觀察,再來斷除人我執和法我執,就像是用石頭把狗趕走一樣,只是一種表面的名言上的斷執而已,並非是真實的斷執。最佳的方式,就是一開始就使心不流散,好比是用手緊緊地抓住欲丟的石頭,妄念就如欲丟的石頭般不會散亂,心不會流散到二執境,一切的戲論就可以從內部來截斷,這才是最究竟的道理。

 

宗喀巴大師反駁說:這是最下邪見。三藏十二部經典在詮釋法義時,都是透過反復的觀察思惟,如果按照你所說,觀察思惟都沒有用處,這就等於間接譭謗了三藏十二部經典。如果沒有透過清淨的道理來反復觀察,只是把持住心不使往外流散,不要去執取人我和法我,這種光是不想自性並不叫做瞭解空性。之前我們說到,如果是已經通達了空性,在苗芽的認知上有三:一是以自性的差別執取為苗芽,像俱生法我執;二是以無自性的差別來執取苗芽,如同幻空性已經通達了空性,見苗芽如同夢幻泡影;三是無有自性與無自性的差別,只是很單純地執取苗芽而已,這種情況難道就是執取空性嗎?這很奇怪。更有甚者,說在睡得很熟、昏倒、內心不散亂的時候,能夠通達無我,這也太為過失了。假如是這樣,空性的認知就太簡單了,昏倒一次就能瞭解空性一次,熟睡一次就會通達空性一次,實在太荒謬。這種觀修空性的方式,好比是我們去了某個黑暗的地方,擔心那裡是否有羅剎而心懷恐懼,這時候我們如果不是以火燭或者是用手電筒,直接地去照明四周來查看是否有危險,只是強迫自己不去想到底有沒有羅剎,試圖以不去想而來斷除羅剎的存在,這是非常愚蠢的行為。如《修次下編》說,戰場上真正的勇士是以兵器來反擊、徹底消滅敵人的,而不是看見強敵就閉上眼睛,試圖以自己看不到敵人而來逃避對敵人的畏懼,這是於事無補的。

 

又若宣說,一切分別皆系生死,故修空時應當斷除一切分別,應如是觀,異生修空,空無我義,為現不現。若現見者,彼補特伽羅應成聖者,以現通達無我義故。若汝妄說現證無我,不違異生。我等亦說雖未現證空無我義補特伽羅,不違聖者,遍相等故。若謂如此現證真實補特伽羅,未知自境是真實義,更待諸餘補特伽羅,以聖教因成立真實令彼瞭解,尤為智者堪笑之處。以說弟子現量證得,猶待師長比量立故。如斯言論,莫于了知正理者前而妄談說。又不應說雖以現量證真實義,以比量因成立其名。正理自在雲:「彼為極愚者,牧女已成故。」謂已成義乃至牧女皆能立名,若於彼義仍複愚蒙,乃立彼因,愚癡如斯,若許亦能現證真實,當說更有何等愚人不證真實。縱是真實,譬如白相雖亦是牛,然非牛相,如是唯由現見真實,不可安立為真實相,亦違自許。故說成立真實名言,顯然言竭,茲不廣破。若修空者所修無我空義非是現事,則許無分別識取非現事,尤為可笑。總其修空,異生之心,於無我境心未趣向,修空相違,若心趣向,其境定是現否隨一。現證無我應成聖者,若許異生其無我義是不現見,爾時唯以總相證無我義,與離分別,則成相違。又加行道世第一法,尚須總相證無我義,而許現在初發業者,修習空性心離分別,最為相違。於無我義若離分別,猶易成立。其無錯亂,應是瑜伽現量,於無我義,是離分別無錯識故。故若未得正見,以正理破我執境,唯執持心於二我等不令逸散,許為修習真無我義,及許異生離分別識修習無我,是極漂流教理道外。

 

又若有人說:一切分別執都是生死根本,所以觀修空性的時候應該遠離一切的分別執。

 

宗喀巴大師說:請問正在修空的這個凡夫,他正在觀修空性的那個正量是現量還是比量?如果是以現量在瞭解空性,那這個人就不應該叫凡夫而應該叫聖者才對。如果你胡說八道說現證空性的不一定不是凡夫,那我也可以說在還沒有現證空性的時候,不一定不是聖者,道理是相同的。還有,這個以現量瞭解無分別執的居然不是自己,還要透過他人才能瞭解,這種說法很是荒唐。

 

他方又說:是以現量瞭解空性,可是現量瞭解空性的部分是由比量來成立的。

 

宗喀巴大師說:如此愚蠢的回復,居然能夠成為現證空性的聖者,那麼還有誰不能現證空性呢?既然不能說現證真實,但卻以比量立為真實相,有上述所說相違的話,那麼現在又說現見真實、以現量來證空性,可是卻不可以比量安立為真實相,那就更加相違了。既然不能以比量去安立已經證得的空性的名相,那麼可見你已經無話可說了,如果沒有任何名言可以成立,那你現在立的又是什麼宗呢?如果正在觀修的這個凡夫並不是以現量證空,那就必須以分別執來觀修空性,因為是以非現識去執取空性的。無分別識或現識所瞭解的境就是現量所瞭解的境,無分別識或現識兩者是一樣的意思,既然你說不是以現識瞭解境,那你又說是無分別識所安立,這豈不是很奇怪嗎?如果不是以無分別識所安立,那就必須要由分別識所安立了。總之,凡夫在觀察空性的時候,心沒有去緣取空相的內涵而說是修空,這是非常矛盾的。如果心去緣取空性的內涵,要麼是現量、要麼就是非現量,如果是現量的話就會變成聖者,如果是非現量的話就是分別心或分別識,而你現在又說是離分別,那就相違了。在加行道世第一法的時候,就是以分別識來瞭解空性的,可以你現在連資糧道也沒有達到,甚至還只是一個剛開始瞭解空性的初業者,居然會說修學空性就是遠離一切的分別識,那豈不是比加行道還要厲害?這是非常相違的。“於無我義若離分別,猶易成立。其無錯亂,應是瑜伽現量,於無我義,是離分別無錯識故。故若未得正見,以正理破我執境,唯執持心於二我等不令逸散,許為修習真無我義,及許異生離分別識修習無我,是極漂流教理道外。”

 

破第二宗者。有作是說,若未獲得無我空見,不分別住理非修空,我等亦許,故前非理。然得無我了義正見補特伽羅,其後一切無分別住,皆是修空。此亦非理。若得正見補特伽羅,凡彼所修無分別義,一切皆修了義正見所決擇義,則彼補特伽羅修菩提心,有何理由非修正見,汝當宣說。若謂修菩提心,雖是已得了義正見補特伽羅所修之事,然于爾時,非憶彼見,安住見上而修習故。若爾,已得正見補特伽羅于修行時,若憶彼見安住見上所有修習,縱是修空,然彼一切無分別住,雲何皆為修習正見。故得見已,于修習時當憶前見所決擇義而修真空,唯悶然住無所分別,非修空義。此中自宗言全不分別,前奢摩他及此科中,多數宣說,謂不多觀察此是此非,執一所緣而便安住,非離分別。

 

第二宗說:沒有瞭解空性之前的無分別住觀修,不叫做空性的觀修,我也如此承許,第一宗所說是不合理的。但是,如果瞭解了空性之後的無分別住,就都是修空。而瞭解空性的人在修學菩提心的時候並沒有想空性,因為菩提心本身是分別執或分別識,沒有安住在空正見上來修學菩提心。

 

宗喀巴大師反駁說:瞭解了空性之後的無分別住,都是修空,那也不應理。如果已經瞭解空性的這個人,“凡彼所修無分別義,一切皆修了義正見所抉擇義,則彼補特伽羅修菩提心,有何理由非修正見?”你說要讓自己的心安住在正見上才叫做修空,那麼請問,瞭解了空性之後所有的無分別住、所有的不想,怎麼會叫做想空義呢?因為你所謂的想空義是刻意地讓心去緣在空義的內涵上,無分別住就是完全地不想和不執著,既然是不執著,那就跟想空義完全相違。就像是昏倒時完全地不想和不執著,但是這種的無分別住卻不叫做想空義,所以無分別住並非是修空。在自宗裡面所謂不分別的意思,之前奢摩他時也已說,不透過觀察此是彼、此非彼而來安住叫做無分別修,但這並不是遠離分別之意,只是讓心毫無作意,而這個正在緣取毫無作意的心本身就是一個分別識。

 

克主•洛桑嘉措說過:在很特殊的情況下,因緣具足的上師和一切因緣都具足的弟子,當弟子內心善的習氣快要成熟的時候,在這種非常難能可貴的機緣當下,上師會給予特殊的口訣,通過氣脈明點的觀修來修學無有作意、無分別心。因由金剛乘上師的傳承或是與上師無二的本尊的加持,加上弟子個人的善根習氣,在眾多因緣聚合的時候,透過無分別的作意來了達空性,這是種很特別的情況,因為有一些人具有這種特殊的實力。但想要以這一種方式去引導所有的眾生,這太愚蠢了,因為每個人的根基都不同。所以我時常說到,教法的弘揚方式有兩種:第一種,是以個別的根器,是以當時的情況,師徒之間的三昧耶關係等眾多的因緣,而傳授個人不共的口訣。這種的傳教方式,僅限於師徒之間的一個互動而已,不適合於一切聖教的弘揚。第二種,一切聖教的弘揚,最主要是依據大論典的內涵,尤其是那爛陀寺整個教授的傳承,這才是對整個聖教弘揚有最大説明的方式。

 

破第三宗者。有作是說,不許初宗未得正見無分別住為修真空,其得見後無分別住皆修空性,亦非所許。然每臨修無分別時,先以觀慧觀察一次,其後一切無分別住,皆是修習空性之義。此亦非理。若如是者,則臨睡時,先以正見觀察一次,其後重睡無分別時,亦成修空,太為過失。以此二者同以正見觀察為先,不須當時安住見上而修習故。故以正見善觀察已,住所決擇無自性義,次略延長便失其見,全無分別安住其心,亦非修空。故當令自分別敏捷,住不住見相續觀察而善修習。

 

第三宗說:在每一次的無分別住之前,先思惟空性的內涵,之後再進入無分別住,這叫做觀修空性。

 

宗喀巴大師答:此也非理。還未睡覺之前想空性的內涵,到熟睡打呼之後還叫觀修空性,這也太為過失了。因為在作無分別住觀修的當下,並沒有任何空性的思惟,所以這不叫做觀修空性。

 

破第四宗者。有作是說,不許前三,修空性時,當於空性先引定解。次於彼義攝持其心,不觀餘事,正安住者,是為無倒修習空性。以非如初宗心未向空,非如二宗修無分別不憶空見,非如三宗見觀為先,次無分別不住見故。此言以見觀察義,謂憶其見,次於見上唯修安住許為修空,非應正理。如是于空作止住修唯奢摩他,仍無觀修毗缽舍那修習之理,故無止觀雙運修法,唯一分故。

 

第四宗說:必須要瞭解空性,不許第一宗不瞭解空性就去做無分別修;不許第二宗以為瞭解了空性之後一切的無分別修是修空;也不許第三宗所說那樣,以為每一次的無分別之前有一次空性的觀修就可以了。而是每一次的無分別修之前先瞭解空性,在空性的概念仍然存餘的情況下進行無分別修,這叫做觀空。

 

宗喀巴大師說:不應正理。你所說的是緣空奢摩他的觀修方式,非是緣空毗缽舍那的修習。所以不是止觀雙運修法,僅是一分而已。

 

第二自宗。若未得無我了義正見,其身一切修行,皆未趣無我,故須先得無我正見。又此非唯了知便足,于正修時當憶其見而複觀察,於所觀義應善修習。又於無我義須二種修,謂不觀察住與觀慧思擇,非以一分便為滿足。

此中分三:一、雙修止觀之理,二、於彼斷諍,三、略攝修要。

  雙修止觀之理者,於無我義,若無決斷定見,則不能生毗缽舍那功德,以說此見是彼因故。又說未聞彼見聖教障彼觀故,《解深密經云》︰「世尊,此奢摩他毗缽舍那,以何為因?慈氏,清淨屍羅,聞思所成清淨正見,以為其因。」又雲︰「于諸聖教不隨欲聞,是毗缽舍那障。」《那羅延請問經》說,「由聞生慧,慧斷煩惱」等,如前所引多宣說故。

 

生起緣空毗缽舍那之前,要對無我的內涵產生絕對的定解。反復思惟觀察並且通達空性,才有辦法生起緣空毗缽舍那。未聽聞學習聖教,是緣空毗缽舍那最大的障礙。

 

從彼正見生毗缽舍那之理,謂初決擇時,由多教理觀察決擇。既決擇已,不以觀慧數思擇修,唯止住修猶不能生,故成奢摩他後,正修觀時當觀察修。

 

如何透過無我的正見來修學毗缽舍那呢?剛開始時以教理反復地觀察,去決定無我的正見;無我的內涵決定之後,先暫不以觀慧數數觀察,只是把心安住在已抉擇的內涵上,這叫做緣空奢摩他;生起了緣空奢摩他之後,就不能只安住在無我的內涵上了,要再次地去反復思惟和觀察,才有辦法生起緣空毗缽舍那。

 

此有一類,初雖不許全不觀察,然以聞思決擇之後于正修時,謂觀察修諸分別心皆是相執,不如是修,是許分別皆是相執,及諸異生離分別識而修無我,前已廣破,不應道理。

 

很多的人誤以為分別識(或分別執),一定都是緣取(或執取)自性的。不只是過去,現在也有很多這樣的人,認為修學空性就是毫無分別執著。因為這種錯誤概念是如此嚴重,所以宗喀巴大師反復地提醒弟子們不要這樣錯認。

 

 

 

又彼一切分別皆是諦執,于正修時須破除者,正決擇時亦是分別決擇,彼等亦應破除。又為弟子講說辯論著述觀閱,彼等一切皆是分別,汝于爾時,亦當破除。以諸諦執修時應破,余時不破,無差別故。

 

雖然宗喀巴大師苦口婆心一再教導,分別識(或分別執)不一定是諦執,但還是有人堅持自己的錯誤見解。諦執,指諦實有的執著。諦實有,與真實有、自性有、自相有是同一個意思,只是名稱不同。於是,宗喀巴大師就以反問的方式來回復他方:你跟大家講不要執著,那你在講說、辯論、著作或觀閱經典時,也是以分別心作祟而去作的啊,你怎麼不去破除分別呢?你在給弟子講授的時候,一定會立宗,這個立宗的執著也應該一起破除才對啊?既然你說要破除一切的諦執,但你在與他人辯論時也會有諦執,你又為什麼不去破除呢?

 

若不許爾,而說教理多門觀察,是于未解無我義時,為求通達,已得正見正修行時,則無所須。若爾真見道中,現證無我,次更修習已見無我,當成無義。若謂須修,以諸修惑由修乃斷,唯以現見不能斷除。此亦相同,前以聞思雖已決擇,更當修習所決擇故。如幾許修所決擇義,則有爾許猛利恒常明瞭堅固定解等德,可現見故。《釋量論》云:「決定與增益,能害所害故。」此說彼二能所害故,如其定解堅固猛利,增益便受爾許傷損。故於此中,亦須漸增無性定解,當由多門思惟能破及能立故。若不爾者,則于無常業果生死過患,大菩提心及慈悲等,得瞭解已,應不更觀察,惟念我死而修習之,理由等故。故欲引生清淨定解,惟念我死,為利有情願當成佛,眾生可湣等,但有誓願而非完足,當以眾多理由思惟。如是堅固猛利無性定解,唯有誓願亦非完足。當由眾多能立能破門中思惟,于下士時已數宣說。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