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0/06/04 02: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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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嘛網 日期:2010/06/04 02:09:58   編輯部 

菩提道次第廣論(第48-1講)

CD(下)毗缽舍那 14-04    達賴喇嘛尊者傳授/蔣揚仁欽中譯

亥二、觀察由量成不成立而為破除,然不能破

接下來要講是,觀察由量成不成立而為破除,然不能破 。最主要的內容也就是說到了,自續派以下的論師,他們不認為自性有是可以破除的,因為有正量可以去證明自性有的存在。因為一切的現識無分別心,在此的分別和無分別的意思,並不是說愛恨親疏的這種分別、無分別。而是說到了,只要哪一種的識,它去看境的時候,不需要透過義共相,是以現量的方式去看的話,這個叫做無分別心,也就是所謂的現識。有分別心像是比量,透過義共相來看到境的這種識,叫做分別心。所以他們認為一切的無分別心,去看某一法的時候,在它的看法上,是不應有錯的,所以才叫做現量,才叫做現識。既然在看法上沒有錯誤的話,看任何一法的時候,都會覺得從他那方面而產生,讓我們看到。所以由這一點來證明了說,自性有的存在。因為自性有,它是有正量來證明它的存在的,就是一切的現識,一切的無分別心。因為一切的現識和無分別心,在看法上不應有錯,除非是邪現識,或者是邪無分別心,那當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像是了解瓶子的眼識,像是這種的無分別心,或者是這一種的現識來講的話,他在看到瓶子的時候不會有錯,他在了解瓶子的時候也不會有錯,那是一種正量嘛!所以這一個了解瓶子的正量,在此的「正」是正確的正,在了解瓶子的正量,去看到瓶子的時候,不應有錯,因為它沒有義共相的這種糢糊影像的存在,沒有這種影像的存在,它是直接的去看到瓶子了,所以這是最直接的。所以在這種看法上面,如果有錯的話,那我們要如何去證明瓶子的存在呢?所以他們認為,這個量去看瓶子的時候,也會看到瓶子的自性有。在量的看法上沒有錯誤,所以他們認為自性有是存在的,是可以被量所成立的。

可是應成派卻認為,只要不是聖者現證空性的智慧,無論是任何的眼識,無分別心或者是分別心,這一切都是在看法上會產生錯誤的。所以在他的所漏境的角度上來講的話,都是錯亂的,所以只要並不是聖者現證空性的智慧,一切的識都是錯亂識。但是不一定是邪識,邪識要在它的所執境上產生錯誤,這才叫做邪識。但是在它的所漏境,所漏境就是在它的看法上產生錯誤的話,這只是錯亂識而已。所以應成派的角度去解釋的時候,認為不是聖者現證空性的智慧,一切的識都是錯亂識,都是被無明所污染的識,無論是根識,或者是意識,都是被障礙所污染,因此在看法上會產生錯誤。於是我們現在來看到這一部分,這一部分是很深、又很繁多,所以現在我們看宗大師在本文裡面說到:第二、觀察由量成不成立而為破除,然不能破。所以宗大師在此說到了,許,也就是宗大師主張,應成派主張有色法等。為什麼呢?因為有色等,非許量所未成要許量成。它並不是說量不成,它是有正量,在此的「正」是正邪的這個正,有正量來證明它的存在的,所以並不是沒有正量,不能證明它的存在,叫做「非許量所未成」。「要許量成」也就是說,是有正量來證明此法的存在。

於是就有人問到,若爾論云:「世間皆非量」云何應理?如果你說色法等,這個是有正量來證明它的存在的話,可是在論裡面又說到「世間皆非量」,一切世間的名言識都不應該是正量。所以變成世俗諦的存在,沒有正量來證明它的存在,因為要去證明世俗諦的這種世間名言識,都並非是正量,所以你靠什麼來證明它的存在呢?於是宗大師在此回答到,此破世間眼等諸識於真實為量,非破於一切境為量。宗大師在此回答到,所謂「世間皆非量」的意思是說到了世間名言識,或者是眼識、耳識、鼻識等的這種名言識,看到這些世俗諦的時候,會一起看到色法生滅的自性有。以它所看到的角度來講,不能夠證明它的自性存在,因為它所看的是錯誤的,所以你不能拿一個錯誤的東西,來證明了自性有的存在,因此而說了世間皆非量。

可是這些眼識、耳識,世間的這個名言識,它以所執取的角度而言,它是正確的。因為像是看到瓶子的眼識,它雖然在看的時候,會看到瓶子,也會看到瓶子的自性,以看到瓶子的自性來講是錯的,看的瓶子的角度是對的。但是畢竟它在一個看法上產生錯誤,所以它的所漏境是錯的。可是它的所執境,最主要是執取瓶子,而並非是瓶子的自性。如果它是執取瓶子的自性的話,那是錯的,這個我們不叫做執瓶的眼識,這叫做執瓶自性的識,這樣的話,叫做邪識,這是顛倒識,這是錯誤的。因為它以所執境來講的話,它根本就錯了。可是如果是執瓶眼識的話,它的所執境是瓶子,並非是瓶子的自性,所以以所執境來講的話,它是正確的,它是量。所以以境的角度而言,它是對的,並不是錯的;可是以看到自性的角度來講,它是錯的。所以世間皆非量,就是說一切世間的名言識,不能因為說看到自性的角度,而來說它一切都是對的,因為它對於看到自性的看法上來講的話,它產生錯誤了。

所以跟自續派以下的論師不同,因為自續派以下的論師他們認為,只要是正確的眼識,它去看任何一者的時候,都應該是對的。無論它所看到角度,或所執取的角度來講,都沒有任何的錯誤。這一點為了要破斥的緣故,而說了「世間皆非量」。為什麼呢?因為以看到自性的角度而言,它是錯的。在此宗大師就引用了《入中論釋》裡面所說的:入中論釋云:「如是思維真實,唯諸聖者乃為定量,非諸非聖,為說世間諸違害故。」若觀察真實許世間見亦為定量。故云:「設若世間是定量,世見真實聖何為,諸餘聖道何所作,愚蒙是量亦非理。」釋云:「若唯眼等能定真實,為證聖道力勵持戒聞思修等應非有果,然非如是。」故云:「世間皆非量,世無害真實。」六十正理論釋云:「若見彼等有,則非見真實,故世尊謂眼耳鼻等皆非量。」引此等證,顯然是於勝真實境破彼為量,非於餘境。

所以以執瓶的眼識,來作解說的話,在它的所執境上沒有錯,在它的所漏境上看到瓶子的角度來講沒有錯,只是看到瓶子的自性角度而言產生錯誤了。所以是以這個角度看到瓶子自性有的看法上產生錯誤,而來說世間皆非量以外,除此以外都沒有破除名言識。因為除了看到自性有的這個看法上,除此以外其他都是正確的。

若不爾者,則說「若眼等識,於色聲等名言義境是定量者,為見真實,不應更求聖道。」全無關係,等同說云:「眼識見色為聞聲故耳應無義。」所以宗大師在此就說到了,《入中論釋》裡面是說到,如果眼識等,如果看到了色法的自性,這種看法上是正確的話,那就不需要去學習聖道了,而來破除煩惱了。因為煩惱最主要的根本是來自於,看到諸法有自性,執著諸法有自性,依由這種自性的執著而產生了煩惱。所以既然實際的狀況,都是有自性的話,那為什麼還要去求聖道來破除煩惱?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實際上都有自性。所以以這種反方向來反駁,「世間皆量」的一種謬論,而說了「世間皆非量」。否則,如果一切的名言識都不是量的話,那《中論》就不用作這麼多解釋,就直接講說「眼識見色為聞聲故耳應無義」,就講說眼識是沒有意義的,耳識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這一切都是錯誤的就好了,何必要作這麼多的解釋呢?這是不需要的。

所以之後,這一派的人又繼續的反駁說,我們可以講「眼識見色為聞聲故耳應無義」,這句話也沒有錯。因為所謂的眼識和耳識等,為求聖道而言,它是沒有意義的。為什麼呢?因為眼識,還有耳識等,會看到這些生滅,會看到這些的色法。這些的生滅還有色法等,在聖道的時候,是不會看到的,追求聖道只需要看到它的勝義諦,不需要看到這個世俗諦。所以為求聖道的現證空性的智慧而言,眼識、耳識這是沒有意義的。所以在此說到:(433頁)若謂「為觀色聲等尋求聖道應無有義」是所樂許,這是我們非常歡喜的而來主張的內涵,由此豈能成所非欲?所以你如何破我呢?於是對方就引用了《四百論》裡面所說,四百論釋云:「若彼於此諸根識等增益為現,又許為量,極無係屬。不欺誑識世見為量。」然世尊說此識是有為故,是虛妄欺誑法,猶如幻事。」所以他們就說到了,世尊都說了,這些世俗諦都是欺誑法,都是如幻化者,所以並非是不欺誑。既然是欺誑錯亂的話,那就不應該執取為量。所以在此說,若是虛妄欺誑之法及如幻者,非不欺誑。以住此相之事,現餘相故,若如是者,計執為量不應道理,餘一切識皆成量故。總破眼等諸識是量,如何會解?所以世尊都說了,除了勝義諦以外,一切的世俗諦都是欺誑法,所以一切的名言識,都是欺誑識,都是錯亂識。既然是錯亂識的話,就不應該成為能夠證明某個事物存在的正量了。所以我們不應該認為,這個色法生滅等都是存在的,因為沒有量可以證明它的存在,沒有正量。一切的名言識都是欺誑識,都是錯亂識,既然你已經說錯亂的話,你如何說它是一個正量呢?你要怎麼解釋呢?所以宗大師在此又回答到:此與眼耳鼻等,皆非量等不同,是大疑處,故當詳釋。宗大師在此會針對這一個難題,作詳細的解說了,我們在此在本文裡面可以看到。

因為這個量與非量所成的內涵,非常的詳細,所以宗大師在此說到了,他宗對於量的解說是如何?所以在此我們可以從本文看到:如是破諸識等是現及量者,是破分別師許,在此的「分別師」的意思,就是推理者,也就是說與實際狀況不吻合的情況下,憑著自己的邏輯,或自己的一種想法來作推理、評論的這種宗義者,我們稱為叫做分別師。故當先述彼宗。如四百論釋云:「此分別師全未熟悉世間義故,如諸愚童,最初唯應令練習彼,為顯此故詰問觀察。汝現云何?答謂現識。為何等識?謂離分別。分別為何?諸於境義增益名種,散動轉想。五種根識由離彼故,於不可議境自相轉,故名為現。」

434頁)謂離分別無錯亂識許為現識。所以自續派以下,都認為所謂現識的定義是什麼呢?謂「離分別」這是第一個。離分別的意思就是遠離了義共相,也就是它不是透過一種影像來緣取事物的,而是透過一種直接的方式,而來緣取事物。就像我們用眼識,去看某個物品的時候,某個事物的時候,是相當直接的,它不是透過某種影像去看到。可是當閉上了眼睛,用意識去緣取的時候,像我們之前在講奢摩他的時候,有說到三摩地的影像,如果是透過這種影像去看的話,就有一種糢糊影像,這個叫做義共相。所以具有義共相的識,我們稱為叫做分別心。

為什麼叫「分別」的原因,是因為它不是完完全全的,現有的情況是什麼它就看到。它會從境來截取它想要專注的,想要去看到的某個部分,它並非是真實的直接去看到,而是去截取它的某一個部分。就像昨天的瓶子,在今天的時候已經不存在了,可是我們卻可以透過昨天瓶子的義共相,來看到昨天的瓶子,但實際上它已經不存在了。所以它是透過某一種的篩選,某一種的挑選,來取它想要看的,所以這種透過義共相來緣境的識,我們稱為叫做分別心。可是當現識去看境的時候不是如此,它是直接去看到的緣故,所以境上有什麼的內涵,它是完完全全看到的,它不會是透過自己想要篩選的方式,或者是想要去挑選某個自己想要看的東西來去看,不是這一回事的。所以也有一種說法就是,現識是愚蠢的,但是分別識,這種分別心是聰明的。所以自續派以下的論師認為,現識的第一個條件是什麼呢?無分別,也就是遠離分別,遠離義共相。

第二是「無錯亂識」。錯亂的意思是說,在所漏境上不會有錯亂,也就是它看到什麼,就必須就是什麼,這叫做無錯亂識。因為它是非常的直接,所以它有什麼就應該看到什麼。所以換句話說,看到什麼的話,就應該有什麼,所以叫無錯亂識。那具有這兩種的條件,稱為叫做現識。

宗大師在此解釋,無錯亂的意思,無錯亂者,謂於境自相如實而取,因為看到什麼就是什麼的緣故,所以這個眼識,或者這個現識去看任何一物的時候,都會看到境上的一個自相有。所以如同眼識看到,或者現識看到般,實際上也是要如此。由五根現識量度自相,故色聲等自相是彼五現識之所量。所以由眼識看到了色法的自性,色法的自相,由耳朵聽到聲音的同時,也聽到了聲音是從某個地方而產生的聲音,所以也會一起聽到了聲音的自性,聲音的自相。所以在它的所聽、所看的角度而言,是沒有錯誤的,因為它是非常直接的,它不是透過一種挑選、篩選的方式而去看到的。所以這五種的根識,都要針對於五境的自相,而成為量。所以在此說到,「故色聲等自相是彼五現識之所量」。五識成量之處,亦即五境之自相也,這以上是說到了,自續派以下對於現識所主張的定義了。

在此說到了自宗。可是,然此論師,也就是佛護論師,還有月稱論師,如下所說,雖於名言亦不許有自性自相。所以在名言當中,也沒有自性,也沒有自相了,也就是說自性和自相是完全不存在的。豈許諸根識於自相為量?所以怎麼可能會說這些根識等,會以看到自性的角度而言,而來說是無有錯誤,這是不會答應的。故此破除根識為量者,所以之前有說到了「世間皆非量」,所以破除這種「世間皆非量」的意思,是說以看到自性的角度而言,以看到自相的角度而言是錯誤的,所以而說了世間皆非量,破除眼識為量。

破除眼識為量者,是破許彼等於五境自相為量。破除之理是什麼呢?即引世尊說彼諸識虛妄欺誑而破。就是即引用世尊說到了,彼諸識乃是虛妄欺誑,而來說到這種的破除。由說欺誑破不欺誑即是破量,以不欺誑是量相故。因為由說到了欺誑,所以破了不欺誑,即是破量。所以以看到自性的角度而言是錯誤的,既然是錯誤的話,就不能被證明了它的存在,因為它本身是錯誤的,錯誤的話就不足以去證明。「以不欺誑是量相故」一般所謂的正量,或者是非正量,最主要是看對於它的境有沒有欺誑,最主要的那個境有沒有欺誑。最主要的境沒有欺誑,所謂欺誑就是沒有錯誤的話,那它就是正量了,對於主要的境而言。但是在此是佛說一切的世間量,都是欺誑識。所謂欺誑識的意思是,非是否定了這一切世間量,都沒有正量,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看到了自相的角度而言,以看自性的角度而言,它是欺誑的,所以以看到自相的角度而言是錯誤的。所以不能以現識看到自相,而來說自相的存在,或者現識看到自性,而來說自性的存在,這樣的話就是錯誤的。

所以宗大師在此說到了,什麼叫欺誑之理呢?欺誑之理即住此相之事,現為餘相。所謂欺誑的意思就是所看到的,和所存在的是不同的,所以「住此相之事」也就是說,如同看到般的,但是並不存在。實際上有的東西,看到的時候卻是另外一回事,叫做「住此相之事,現為餘相」。謂色聲等五境,實際上沒有自相,實無自相,於諸根識現有自相,故說彼等於自相境非是正量。所以說到了世間皆非量,或者是說世間量乃欺誑等,是以這個角度而說的。

總此意趣,謂諸根識於五境自相非是正量,以待五境所現自相是欺誑故。五境實空無自相,現自相故,但是會看到自相的緣故,如現二月之識。月亮只有一個,如果看到兩個月亮的話,就代表是錯誤的。所以實際上只有一個月亮,沒有兩個月亮,但是看到兩個月亮是錯誤般。所以同樣的,實際上沒有自相,但是看到自相的話,那就是錯誤了,在他的看法上是錯誤的,而說到了世間皆非量,或者說世間量乃欺誑,是以這一個意趣而言來說的。其實事諸師,謂色聲等若無自相自性,則說彼等空無,一切作用功能而成無事,則說彼等是完全沒有,空無,也沒有了一切作用,還有一切的功能,會變成了沒有,故若不於五境自相為現量,則於五境無成量之處。所以如果能夠有某一個正量,而來證明五境的存在的話,那就要去證明了五境的自相,或五境的自性。因為它的存在是從哪裡來的?是從它本身而存在的,所以如果不對五境的自相為正量的話,那對五境的存在,它就沒有辦法去證明。若於五境成量,亦許於彼自相成量。所以量成不成,最主要的諍論就是來自於這裡了。

但是此論師謂,就是佛護論師,還有月稱菩薩,認為若有自性或者是自相的話,若有自相或有自性,則成實有,安立實境之量,變成了有真實,所以變成了真實是存在的,因為有正量來證明。雖須於自相為量,然境虛妄,那變成如果是真實有,自性有的話,那這些的境都不應該去虛妄欺誑才對。可是五境是虛誑的,因為佛有說了,五境乃是虛誑,如同幻化一樣,故立此境之量不須於自相為量。

因為境它是虛誑的緣故,它是虛妄的緣故,所以在看法上一定有錯誤,因為我們看的時候是這麼的真實,但實際上它並非是這麼的真實。所以雖然是正量,但是在看法上有產生錯誤,這是沒有矛盾的。如同,四百論釋云:「以世間見,遣真實見,亦非正理。彼唯於世間立為量故,彼所緣義亦是虛妄欺誑法故。」所以宗大師在此說到了,故破於自相為量,非須全破其是量。看到瓶子的眼識,或者這個現識來講,它雖然會看到瓶子的自性,以這個角度來講是錯的,但是它本身是正量,因為它主要的境是什麼?是瓶子。瓶子如同它看到般的是存在的,如同它執取般的是存在的,所以以一個主境執取的角度而言,是無誤的,沒有錯誤的,所以它是正量。所以它的根本來講沒有錯,雖然它的看法上產生錯誤了,可是它根本的所執境是對的,所以它是正量。

不能說一個錯了,就完全的否定了。就像比量來講的話,或者是分別心,分別識,像執取瓶子的分別識而言,它在看法上也是錯誤的。因為它在看法上,會把瓶子的影像,瓶子的這個義共相,把它看成為瓶子。但實際上瓶子的義共相,非瓶子,它不是瓶子。因為瓶子的義共相,不能盛水,沒有瓶子的作用。可是這個執瓶的比量也好,或者執瓶的分別識、分別心,它會把瓶子的義共相看成瓶子,雖然看法上是錯誤的。可是下部論師,你們不會認為說,比量或分別識,都並非正量吧!因為正量有兩者,現量還有比量,也可以分兩者,不可能說一切的正量都是現量,那這樣的話又有違背經論了。所以雖然在看法上錯誤,可是你們也認為說,它的根本所執境上沒有錯誤,能夠成立為正量的話,那為什麼眼識沒有辦法?像我們現有的現識,或者是看到瓶子的現識,看到瓶子的這個現識來講,它主要的境是什麼?主要的境是瓶子。所以如同它所執般,實際上瓶子也是存在的。所以它根本的所執境上沒有錯誤,而說了看到瓶子或者執取瓶子的這個現識,是為正量,可是它看法上有錯,不足以否定它是正量。就像你們認為比量看法上有錯,可是你們卻仍然說到了,比量也是正量般,同樣的道理。所以在此說到,以自性的角度、自相看的角度來講雖然錯了,可是並不代表它全部都錯。故非總破名言諸識為量,所以我們一般來講,以名言上來講的話,我們不是說一切的現識,都並非量,不是這個意思。若不爾者,則說「不欺誑識世見為量」不應正理。

一切名言識,破為量故。那這樣的話,變成一切名言識,都變成了不是正量了,這樣的話與論文有所矛盾了,就像明顯句論云:「故由如是四量,安立世間通達諸義。」所以有說到了四種的正量,哪四種的正量呢?由此建立了解現前分的「現量」,了解粗分隱蔽分的「比量」,了解細微隱蔽分的「教量」,為能了解現前分、粗分隱蔽分,以及細分隱蔽分的「喻量」,有說到四種的正量,這樣的話就完全的相違了。與此建立現比教喻四量相違故。因為你已經認為一切的名言識都非量,會有這一種的問題。而且在此要破的是有自性的能量、或所量,並不是破除緣起觀待的所量和能量。所以宗大師在此又說到了:(435頁)又破有性能量所量,不破緣起觀待所立能量所量,即前論云,如同《明顯句論》裡面有說到:「此等皆是觀待假立,若有能量乃有所量義,若有所量義乃有能量,能量所量非有自性。」

在應成派的時候,說到了以世間名言的角度,有正、倒世俗兩者,那是以世間名言的角度。也就是說在名言上我們會說,沒有兩個月亮,沒有石女兒,如果有的話,這個叫做以世間名言所謂的倒世俗,看到兩個月亮的眼識,那就是倒世俗;或者是看到石女兒,或者看到兔子角的這種眼識,這個叫做倒世俗,那是以世間名言共許的一個角度來講。那什麼叫正世俗呢?像是看到瓶子的眼識,或看到柱子的眼識,這是正世俗,因為如同我們所看到般的,在名言共許的角度來講,它是存在的。所以以名言的角度,以世間的角度來講,有正倒世俗兩者,可是光是以世俗諦的名稱來講的話,有沒有叫正世俗諦,或是倒世俗諦?這是沒有的。因為世俗諦,一定是倒世俗諦,因為世俗諦的所存在和所看到的,永遠都是不同的。或者是它所存在的,和它所呈現的完全都是不同的。因為它所存在的是,無有自性完全依賴他力,可是它所呈現的好像是從它那邊所呈現的。所以一切的世俗諦都是倒世俗,可是以世間的角度來講的話,可以分正倒世俗兩者,有這種的區別。

所以宗大師在此就說到了,如果沒有內外的這種錯亂因緣的話,光是看到自性,這不能夠破除,以世間名言共許的情況下,所安立的正世俗。因為世間名言,而安立的正倒世俗,不是說看到自性,或沒有看到自性來作分別的,最主要是有沒有內外錯亂的因緣,而來說正倒世俗的。

所以宗大師在此說到,故無翳等內外錯亂因緣損害諸根識等,唯無明力錯亂,執取實無自性現有性境,此不能害無倒名言。入中論云:「許妄見有二,根明有過根。諸有過根識,望善根識倒,諸無損六根,所取世共證,就世為諦實,餘就世立倒。」此說名言識境,待名言識各立二類,謂倒無倒內身所有損根因緣。入中論釋云:「若諸翳膜黃眼等病,及食達都羅等,是為內有壞根因緣。」

身外有者,在此就說到了,內外錯亂因緣的一個內錯亂因緣和外錯亂因緣,而產生的倒世俗,以世間名言而言的倒世俗。如前論云:「由油水鏡及空谷等發言說聲,又由日光處時差別,正現前等,是為外有損根因緣。內雖未有損根因緣,由此諸緣而於影像谷響陽燄,亦成妄執水等因緣。如是幻師等所配咒藥亦當了知。能損意者,謂前諸事及諸邪宗,諸似比量。」此說邪宗及諸似因,皆是損害意識因緣。又睡眠等,是損夢中意識因緣,故無明所執之境,如下當說雖於名言亦無,然由無明所作損害,非此所說違害因緣。

設作是念:若五根識,無餘錯亂,因緣損害,便於名言為不錯亂,則彼所現自相,於名言中亦應許有。也就是說假設如果有這樣一個想法,也就是說這五種根識如果遠離一切內外的這種錯亂因緣,所以在名言世間的角度來講,叫做不錯亂的話,也是因為遠離這種錯亂的因緣,所以在名言的角度而言,他們確實看到自相、自性了,所以在名言當中,也應該安立有自性,安立有自相才對。所以宗大師在此回答到,然此師不許,在此的「此師」是指佛護論師還有月稱論師,中觀應成派不承認這一種的說法,故須許為錯亂。所以只要是非聖者的現證空性的智慧,一切的識都是錯亂識。若如是者,則此諸識為於名言安立色等之量,不應道理,以於名言色等亦錯亂故。」

於是又再反駁了,如果這些的現識,於自性當中是錯亂的話,也不應該由此來安立了色法等的生滅,因為它本身就是一種錯亂。所以宗大師在此說到了,要先了解到整個想法,所以在此作了詳細的解釋。也就是自續派清辨論師,他是如何反駁唯識派的時候,從此而去說到自己有自性和有自相的主張。在此我們可以看到,(236頁)答曰:清辨論師許色等境,於名言有自相之性,為什麼呢?因為清辨論師在破除唯識派的時候,唯識派說到了遍計執是無自性、無自相,所以唯識派於遍計執的這種無自相之性,被清辨論師所破除。所以清辨論師說,如果遍計執是無有自相、無有自性的話,那從遍計執的能計和所計,無論怎麼樣去觀察,或者是觀察遍計執的自性差別的,無論從聲音而言,或者從能取的識來作觀察的話,在名言當中如果都沒有自相,那就等於誹謗了依他起的存在了。所以從這一點我們可以很明顯的看到,清辨論師他基本上是主張依他起性是在名言當中是有自性、是有自相。

所以在此宗大師在本文裡面有說到,清辨論師許色等境,於名言有自相之性,破唯識師於遍計執。由無自相之性,謂相無自性時,於遍計執設能計所計雙關觀察,若能遍計自性差別之名覺,許於名言無自相之性者,則謗依他起事,是顯然許依他起性,於名言中有自相性。如同第二十五品般若燈論云:「若謂說色意言言說遍計執性皆為無者,是謗有事。誹謗意言及言說故。」觀禁大疏云:「此文顯示瑜伽諸師謂遍計執,由相無自性性,故說為無性。若於說色自性差別,意言分別言說名言能遍計性,謂由相無性性故無自性者,是謗世俗依他起事,不應道理。」

所以清辨論師在此就是很明顯的說到了,一切能詮的聲音,或者是能取的意識,所以在此此說名覺所攝依他,若於名言許相無性則成誹謗。如果說到了能取的名,或者是能取的識,沒有自相的話,它如何取?或如何詮釋?這是沒有辦法的。所以這等於間接的誹謗依他起的存在。所謂的「許相無性」的這個相,是什麼意思呢?其相無自性之相者,即是自相或名自性。所謂相無性的這個相是什麼意思呢?就是自相或者是自性。換句話說,如果認為依他起無有自相,無有自性的話,就是誹謗。可是唯識派卻不這樣認為,唯識諸師說遍計執無彼自相,於依他起有彼自相故有自性。他們說到了依由三法性,而說了三種的無性。依由依他起,說無生性;依由遍計執,而說無自性;依由圓成實,而說無實性、無勝義性,所以有說到了依由三法性,而說到了三種的無性。所以由遍計執,他們說了無自相、或者無自性,所以遍計執無彼自相;但是在依他起是有自相,故有自性。依他起的部分只有說到無有生性,無有生性是什麼意思呢?因為一切的依他起,是緣他者而生,從他者而生,並非由自己而產生,所以說了無自然性、無自生性。所以在此說到了,然從他生無自然性,說名無性。所以依他起而說到了無有生性,那最主要是說依由他者而生的緣故,並非是由自力所生,說到了無有生性。

解深密經亦如是說。謂一切法皆無自性,是密意說。同樣的《解深密經》在解釋《般若經》的時候,針對於《般若經》說的一切法都無有自性的這個內涵上,解釋說成是佛的善巧的一種說法,所以叫做是密意說,是佛善巧的引導。但是實際上並非是如此,實際上佛並不是說一切法皆無自性,因為依他起和圓成實是有自性的,只有遍計執沒有自性、沒有自相。

那什麼叫做諸法無有自性呢?唯識派解釋說,依由三法性而說了三無性,故佛說諸法皆無自性。因為唯識派他們說到了,遍計執無自相、無自性,所以這部分被清辨論師給反駁了。如果遍計執無有自性、無有自相的話,那你就等於誹謗了依他起。因為遍計執無有自相、無有自性的話,那變成法我執,也不應該有自相。因為法我就是遍計執,要遮擋的遍計執,就像法我來講的話,它無有自相、無有自性的話,能取的法我執,也應該無有自相才對。這樣的話,法我執是依他起,你又說依他起是有自相,所以清辨論師以這種的方式,而去找出唯識派內部的矛盾,而去作破除的。

所以在此宗大師在本文裡面說到了:蓮華戒論師云:「彼經顯示三種無性所有密意,開顯遠離二邊中道,故是樹立了義之宗。」所以在此就說到了,清辨論師自己的想法了。若於勝義增益依他有自性者,是遍計執。什麼叫遍計執呢?就是緣依他起執為是真實有,或者是勝義有的這種執著,也就是像是色法等是真實有的,或者色法等是勝義有的,這種執著叫遍計執。故彼非有,所以實際上色法等,並非是真實有,並非是勝義有,那這一種的並非是勝義有,或者遮止勝義有的法無我,叫做圓成實。這個空依有法,就是依他起。所以其實這三法性的名稱,也就是依他起、圓成實、遍計執這三者,是唯識、自續、應成派都共同使用的名稱。由於名言依他起性有自相故,遣除損減,所以依他起是有自相的,依他起是有自性的,如果認為沒有自性、沒有自相的話,叫做斷邊,這部分被破除。如果認為依他起有勝義的話,又是常邊,這也被破除,所以由此而說了中道之義,故許顯示中道之義,故此論師亦於名言許有自相。所以清辨論師,在此的「此論師」是指清辨論師,不是佛護還有月稱論師了。所以故清辨論師於名言當中,許有自相。

入中論釋云:「如於繩上蛇是遍計,於實蛇是圓成實。如是自性,若於緣起諸所作性依他起上是為遍計,於佛行境立為圓成,如是了知三性建立。次當解說經中密意:『若經所說非實義,知不了義當引釋。』」謂解深密經立三自性是不了義。所以清辨論師也說到了《解深密經》,雖然有說到依由三法性,而說到三種的無性,而來解說《般若經》的究竟意趣。可是清辨論師卻認為《解深密經》它的解釋,其實並非是真正圓滿的。

於是宗大師在此說到了自宗的說法了。應成派是如何解說的呢?自宗之遍計,應成派的遍計執是什麼呢?就是依他起有自性的這種執著。所以在名言上不認為依他起是有自性、或者有自相,所以自宗之遍計,謂於依他執有自性,故於名言亦不許依他有自相之性。自宗的圓成實就是依他起無自性,或依他起無自相,這是圓成實。

唯識諸師除遍計執,不許依他及圓成實相無自性。因為唯識派來講的話,他們認為依他起,還有圓成實這兩者是有自性、也是有自相的,所以他們不會認為說依他起和圓成實是無有自性,這是不會認為的,故許彼二,是有自相或有自性。正依解深密經,故許彼二是勝義有。而且《解深密經》為依據的緣故,所以唯識派的這些論師也認為,依他起和圓成實是有勝義,是勝義有,是真實有,可是這部分清辨論師卻不這樣認為。佛護論師月稱論師,謂若有自相所成實體,則是實有,但是佛護論師和月稱論師認為,如果是有真實有,或者是勝義有的話,那就變成是一定要自性有;或者自性有的話,一定是變成真實有,或者是勝義有了,所以這是一樣的意思,它只是異名。可是清辨論師卻不這樣認為,清辨論師卻認為說,並非是真實有,可是卻是自性有。所以在此說到,清辨論師等,唯爾不許是勝義有。所以在此說到了,唯識、自續還有應成這三大派的之間的不同點。

菩提道次第廣論卷十八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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