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2/08/16 09:41:38
學習次第 : 進階

毗缽舍那(第3講-2)廣論406“2-407末2

辰三、決擇空性正見之法(二)

巳一、悟入真實義之次第

巳二、正決擇真實義

巳一、悟入真實義之次第(406“)

何者名為所應現證實性涅槃及能證得涅槃之方便?其悟入真實又從何門而悟入耶?這邊就提出了一個問題,這當中我們可以先了解到,真實義又可以分為「所得的真實義「以及「能得的真實義」。實際上這兩種真實義,雖然不是真正的真實義,但是它有真實義的內涵在這個當中,所以我們可以將真實義分為所得的真實義以及能得的真實義。何者名為「所得的真實義」呢?就是現證實性的涅槃,這一點我們是稱之為所得的真實義。「能得的真實義」,就是在這個下方,「能證得涅槃之方便」。也就是如果我們想要獲得涅槃,必須透由什麼樣的善巧方便,才有辦法獲得?所獲得的涅槃,我們稱之「所得的真實義」,而獲得涅槃的方便,稱之為「能得的真實義」。因此在這個當中就有講述到,何者為所得的真實義以及能得的真實義?「其悟入真實又從何門而悟入耶?」如果想要了知真實義的話,要透由何種的方式才有辦法趣入呢?這個地方就有作了回答。

答:若內若外種種諸法,實非真實現似真實,實際上內外的一切諸法,它的實質上並非真實。但我們的內心當中現起外境的同時,會有一種真實的感受存在,所以這個當中就談述到說:「若內若外種種諸法」,也就是內外的一切萬事萬法,實質上它並非真實,但是在內心當中顯現的當下,會有一種真實的感受。即此一切並諸習氣永寂滅故,於一切種悉皆滅盡我、我所執,是為此中所應證得實性法身。如果我們能夠滅除內心當中的這種真實的感受,以及它所留下來的習氣的話,會得到什麼樣的一種果報呢?這當中就講說「即此一切」,就是在內心當中所現起的真實的一種感受,「並諸習氣」,以及這些感受所生起的同時,所留下來的習氣。「永寂滅故」,要是能夠滅除這一切的話,「於一切種悉皆滅盡我以及我所執」,透由這種方式是能夠斷除我執以及我所執。「是為此中所應證得實性法身」,透由斷除我以及我所執,以及它們所留下來的這些習氣之後,能夠獲得所應證得的真實性,佛陀的法身。所以這一段話當中,總結來說就是有講述到說,要是我們能夠斷除煩惱以及所知障,甚至能夠藉此而斷除二障所留下來的習氣的話,能夠獲得佛陀的無住涅槃。其實這一段當中,所強調的觀點就是說,今天在修學中觀正見的同時,我們必須要有一個正確的觀念,我們為什麼要修學中觀正見?我們在修學空性的甚深法,並不是嘴巴上面講一講;或者因為想成為一位智者;就是說想成為一位老師,所以要學修中觀正見,要了解空性的法則。而是因為我們想要獲得無住的涅槃,也就是佛果的緣故,所以今天在這個之前,必須透由修學空性的內涵,才有辦法得到佛果。我們就是要以這種目標為主,來修學中觀正見的。

這一段的內容,就有如同龍樹菩薩所造的《中論》當中所講到的,「因緣所生法,不生亦不滅,不斷亦不常,不來亦不去,不一亦不異,息滅諸戲論,禮敬圓滿佛,所說微妙法。」其實《中論》的歸敬頌當中的內涵,就有如同我們之前所講到的,透由修學空性的法門,能夠斷除煩惱,甚至能夠斷除我執以及我執所留下來的所有習氣,而得到圓滿的佛果。實際上《中論》當中的內容,跟我們現在所詮釋的內容,是相當類似的。

這個地方有一個相當重要的概念,就是今天在修學中觀正見的同時,我們必須要先了解,為何要求得中觀正見?就是說為什麼要了解空性的內涵?因為現今有一些人,他們在學習的過程當中會覺得,「空性」是一門新的學問;甚至因為我以前有聽過空性的法門,但是因為我不了解的緣故,所以我今天想來再聽聽看;或者是因為之前沒聽過,而且相當好奇的緣故,所以我今天來到上師的面前,聽聞空性的這一堂課。實際上這些想法都是錯誤的想法,其實我們在走的第一步的當下就已經錯了。

所以我們必須要真正的了解到,為什麼一定要了解空性的內涵不可?如果今天我不了解空性的內涵,對於我自己本身有什麼樣的過失?我們必須要去探討它。這個時候我們會發現到,其實一切的眾生都是想要離苦得樂的,沒有一個眾生想要承受無謂的痛苦。既然我們想要脫離痛苦,不想要承受痛苦的話,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到,為什麼人會有痛苦?痛苦是由何而來的?我們在探討這個問題的時候,會發現到一切的痛苦都是透由煩惱而產生。而煩惱從何而來?煩惱就是透由無明所生起的。今天要是沒有辦法斷除無明,就沒有辦法斷除煩惱,自然痛苦也就沒有辦法根除。如果今天想要斷除無明的話,要透由什麼樣的方式,才有辦法斷除無明呢?這個時候唯有透由空正見的力量,我們才有辦法斷除無明。所以剛開始在還未修學空性這門甚深佛法的當下,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到,為什麼我要來修學這個法門?如果沒有修學它的話,對於我們自己會有什麼樣的過患?必須要先去了解它,而不是把它當成一門新的學問來學習。

(406“5)如何悟入真實之次第者,這當中就有講述到,既然如此的話,我們要如何才能趣入真實義?趣入真實義的次第為何?接下來就有講述到,謂先當思惟生死過患令意厭離,首先我們必須要先思惟,生、老、病、死種種的過患,並且令我們的內心當中對此生起厭離,於彼生死生棄捨欲。並且要捨棄對於今生的種種安樂。次見若未永滅其因,則終不能得還滅果,接下來如果無法斷除痛苦之因,則不能得永斷痛苦的解脫果,便念何事為生死根本,因此必須要先了解到,何謂生死的根本?由求其本,便於薩迦耶見或曰無明,為受生死根本之理。透由尋求其根本,便能了知到薩迦耶見(或稱無明),是流轉生死最主要的根源。

這個當中可以分為兩派,以中觀應成派的角度而言,中觀應成派的這些論師,他們是主張「薩迦耶見」跟「無明」之間是沒有分別的,他們主張薩迦耶見就是無明。不僅僅是中觀應成的這些論師,就連陳那菩薩以及法稱菩薩,他們也是主張薩迦耶見就是無明。無著菩薩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薩迦耶見並不是真正的無明。所以今天在闡釋這一段內容的當下,我們是以中觀應成派的角度來作解釋的緣故,所以在這個當中就有講述到,「薩迦耶見或曰無明」,所以薩迦耶見跟無明在這個地方是相同的。

須由至心引生定解,發生真實斷彼欲樂。此時必須打從內心生起定解,並且在內心當中生起一顆想要斷除生死因的心。次見若滅薩迦耶見,必賴發生智慧,通達無彼所執之我,故見必須破除其我。如果我們想要滅除薩迦耶見的話,必須要藉由智慧的力量,這種智慧並不是普通一般的智慧,而是要有一種通達無薩迦耶見所執著的「我」的智慧,也就是通達無我的智慧。必須要了解到,薩迦耶見所執著的「我」,是不存在的。透由這種方式,在我們的內心當中,生起證得無我的智慧,才有辦法斷除薩迦耶見,「故見必須破除其我」,因此我們必須要能夠破除薩迦耶見所執著的「我」。次依教理觀察其我,有則有害,能成其無而獲定解,接下來就是依照著教條以及正理,我們必須要觀察到,薩迦耶見所執著的這個「我」,「有則有害」,如果薩迦耶見所執著的「我」存在的話,它有什麼樣的過失?「能成其無」,我們應該藉由什麼樣的方式,透由什麼樣的正因,來證成薩迦耶見所執著的「我」是不存在的呢?「而獲定解」,所以剛開始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到,薩迦耶見這種執著所執著的「我」並不存在,它存在的話有什麼過失?透由什麼樣的正因,來證成它是不存在的,而對於無我生起定解。是求解脫者,不容或少之方便。這樣的一種思惟方式,是尋求解脫者,不可缺少的一個部分。只要你今天想要斷除生死,想要脫離痛苦的話,就是必須照著這種方式,讓內心當中生起證得無我的智慧。

因此在大師所造的《辨了不了義善說藏論》當中也有談到,空性它是相當困難,而且相當難通達的一個法門。但是要是今天沒有辦法通達空性的內涵的話,是沒有辦法跳脫生死輪迴,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因素,具恩的佛陀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會透由各種的善巧方便,為弟子們闡述空性的法門。以中觀應成派的角度而言,詮釋世俗諦的法,我們稱之為不了義經。佛陀在講經的當下,為什麼要刻意的講述不了義經,也是有它的原因在。因為眾生的條件以及根器有多種,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接受「應成」所提出的觀點。所以對於沒有辦法接受的人而言,必須要闡釋像自續派,甚至唯識派,甚至有部以及經部,他們所提出來的觀點。因此在這個當下,佛陀是藉由各種的善巧方便來引導眾生,讓眾生一步一步的走上去,最後得到真正的解脫。

如是於我、我所無少自性獲定見已,由修此義而得法身。因此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到,不管是「我」也好,或者是「我所」也好,諸法其內涵,皆是為無自性的,並對於這一點生起強烈的定解,「由修此義而得法身」,透由修學諸法是無自性的這個道理,能夠成辦佛陀的法身。接下來就是引了月稱菩薩所造的《明顯句論》。實際上大師他在撰寫『毗缽舍那』的過程當中,最主要所引的經論,不外乎是龍樹菩薩、月稱菩薩以及佛護論師,這些中觀師他們所作的這些論典,偶而也會引用清辨論師所提出來的觀點。接下來我們就是看到月稱菩薩所造的《明顯句論》,如明顯句論云:「若諸煩惱業身作者及諸果報,此等一切皆非真實,然如尋香城等惑諸愚夫,實非真實現真實相。這當中就有談到,透由煩惱會造下種種的業,對於造業者他本身的蘊體也好,或者是造業者本身──也就是作者也好,甚至說今天在造下了這種業之後,將來會感得的果報,這一切實際上而言,它的本質並非那麼的真實,它的本質就有如同是尋香城。所謂的「尋香城」,就是所謂的「海市蜃樓」。所以這一切它的本質,並沒有這麼的真實,看起來就如同是海市蜃樓一般。但是一般的凡夫,卻會被這種境界所迷惑,「惑諸愚夫,實非真實現真實相」,對於並非真實的這一切,在內心當中顯現的當下,會覺得這一切是非常真實的,因此「現真實相」。

又於此中何為真實,於真實義云何悟入耶?如果我們想要了解何謂真實的話,那到底什麼樣的法才是真實的法?我們應該如何才能夠趣入真實法呢?茲當宣說由內外法不可得故,首先如果我們想要了解真實義的話,必須要先了解到「內外的一切諸法,它並沒有真實的特性」,也就是說它真實的這一點,是沒有辦法獲得的,是不可得的。因此一切的諸法,不管是瓶子、柱子,說我們可以看到、我們能夠感受到的這一切,實際上它都是自性不成立、自方不成立,它並不如同我們所看到、所見到的那般真實。如果它就如同我們所看到的一般,是如此真實的話,那它「真實」的這一點,就能夠成為諸法之上最究竟的本質,但是實際上,諸法並不是如此的真實。因此這當中就有講述到說,「由內外法」,就是一切的諸法,「不可得故」,它真實的這一點,是沒有辦法透由正量來獲得的。則於內外永盡一切種我、我所執,是為此中真實性義。因此我們必須要藉由無自性的道理,來永斷「我執」以及「我所執」等一切的執著,這個就是所謂的真實義。

悟入真實者,如果你想要趣入真實義,我們應該透由什麼樣的方式來作趣入呢?接下來就引了《入中論》當中的一個偈頌,慧見無餘煩惱過,皆從薩迦耶見生,通達我為此緣境,故瑜伽師當滅我。這個偈頌在《入中論》當中有談到。《入中論》講述到中觀的時候,有一個部分會講述到「斷我」的特色。所以講到「斷我」的部分時,就是引了《入中論》的這個偈頌。所以這個偈頌當中,第一句「慧見無餘煩惱過」,我們透由智慧能夠了解到,一切的煩惱以及過患,「皆從薩迦耶見生」,這一切的煩惱過患,皆是從薩迦耶見而產生的。「通達我為此緣境」,既然一切的煩惱以及過患,是從薩迦耶見而產生的話,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到,什麼樣的執著稱之為薩迦耶見?透由什麼樣的方式,才有辦法斷除薩迦耶見?因此「通達我為此緣境」,我們必須要了解到,薩迦耶見它所緣的這個「我」是名言的「我」。薩迦耶見它所緣的「我」,這個是我們平常就能夠感受到的「我」,這個「我」它是存在的,是一個名言的「我」。「故瑜伽師當滅我」,雖然它所緣的這個「我」,是名言的「我」,它是存在的一個「我」,但是我們在執著「我」的當下,會在內心生起一種「我」是真實的感受,但是實際上真實的那個「我」是不存在的。因此薩迦耶見,它所緣的這個「我」是存在的,但是在「我」之上所生起的那個真實的感受是不存在的。因此「通達我為此緣境」當中的這個「我」,是名言的「我」,這個「我」是存在的。「故瑜伽師當滅我」,雖然這個名言的「我」是存在的,但是我們的內心當中,在執著這個名言「我」的當下,會有一種真實的感受生起,因此我們所執著的,是執著著真實的「我」,但是這個真實的「我」是不存在的緣故;因此「故瑜伽師當滅我」,所以對一位瑜伽師而言,他必須要斷除這個真實的「我」,才有辦法斷除薩迦耶見。此等應從入中論求。」對於這個部分的內容,《入中論》當中有闡釋得相當清楚。之前我們有談到,月稱菩薩他有造一本論,叫做《明顯句論》的。過去印度的大成就者們,他們都有談到說,天空當中最顯耀的,不外乎是太陽以及月亮,而在地上最顯耀的兩部經論,就是月稱菩薩所造的顯教的《明顯句論》,以及密教的《明顯義論》,這兩本論著是地上最顯耀、而且最重要的兩部論著。

之前在《入中論》當中,所談到的這個偈頌相當的重要,平常你們應該多去思惟這個偈頌的內涵,甚至將這個偈頌背起來的話,其實對於你們都會有絕對性的幫助。

(407“1)又云:「修觀行者,若於真實起悟入欲,這當中修觀的行者,就是修『毗缽舍那』的瑜伽行者。如果這一位瑜伽行者,他想要趣入真實義的話,而欲無餘永斷煩惱及諸過失,應如是觀何者為此生死之本。剛開始的時候,如果他想要趣入真實義,或者是想要斷除煩惱及其所生的諸多過失的話,那剛開始必須要先了解到,何者為生死的根本?彼若如是正觀察已,則見生死以薩迦耶見而為其本。觀察之後會發現到,其實生死輪迴以及煩惱等等的諸多過失,是以薩迦耶見為根本而產生的。又見我是薩迦耶見所緣境界,既然諸多的過失,是藉由薩迦耶見而產生的話,那薩迦耶見它的所緣為何?它所執取的境界為何?在這個當下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因此剛開始的時候,必須要了解到,名言的「我」是薩迦耶見的所緣境,因此薩迦耶見的所緣境的這個「我」是存在的,因此在破的當下,我們並不是要破除所緣境之上的「我」。如果說我們破除了所緣境之上的「我」的話,那「我」就沒有辦法安立了;如果「我」沒有辦法安立的話,則業以及煩惱也沒辦法安立。因此今天我們所要破的「我」,並不是所緣境上的這個「我」。

「又見我是薩迦耶見所緣境界」,由我不可得故,則能斷除薩迦耶見。因此我們必須要先了解到,名言的「我」,是薩迦耶見的所緣境,「由我不可得故」當中就是有講述到,薩迦耶見所執著的這個「我」,是沒有辦法證得的。所以薩迦耶見所緣的「我」,跟它所執著的「我」,這兩者之間並不相同。為什麼人的內心當中會生起薩迦耶見?就是因為對著外境,就是對著某一種境界,或者是緣著我們自己本身的當下,會生起一種「真實」的感受。實際上我們所要破的,就是破除這種「真實的我」,這種「真實的我」以專有名詞來說的話,就是所謂的「所破我」,所以我們要破的是「所破的我」,而不是「名言的我」。「由我不可得故,則能斷除薩迦耶見」,如果你能夠斷除「所破我」,而了解無我的內涵的話,就能夠藉此而斷除薩迦耶見。由斷彼故,永斷煩惱及諸過失。透由斷除了薩迦耶見,就能夠永遠的斷除煩惱以及諸多的過失。故於最初唯應於我諦審觀察,因此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必須要仔細的觀察,「我」的真實內涵為何?我、名言我、所破的我、真實的我,這之間有什麼樣的差別?我們必須要先認識。何為我執所緣之境?何等名我?」我執它所執著的「我」,跟一般名言的「我」之間,有什麼樣的差別,我們必須要先能夠了解。如果這兩者之間,沒有辦法作出分別,也就是「所破的我」跟「名言的我」之間,沒有辦法作出分別的話,那在破除其中一者的當下,就會將「我」也斷除掉。因此文殊菩薩在對大師作教誡的當下,特別有強調說:「名言是相當珍貴的」,所以我們必須要能夠在名言之上安立萬事萬法,並且了解萬事萬法並不是如此真實的內涵。

今天大師在詮釋『毗缽舍那』,也就是講述空性內涵的同時,有引了許多經文以及論文的內容。因此我們在閱讀『毗缽舍那』的當下,必須要先了解到,大師他引用了什麼樣的經文的內容?他是如何的來作解釋的?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先把它分辨出來。如果能夠將所引的論文、經文,以及大師所作的解釋分辨出來的話,其實在閱讀的過程當中,會有助於我們的閱讀。

接下來看到的是第六行,「又於無量各別之法,佛說無量破除自性之理」,藏文版並沒有講述到是「佛」所說的,它只有說:又於無量各別之法,說無量破除自性之理,剛剛仁波切在講釋的時候,他是有講述到說,所謂的「於無量各別之法,說無量破除自性之理者」,是龍樹菩薩,龍樹菩薩在《中論》當中有這樣談到。《中論》當中總共有二十七品,在二十七品當中,比如以第一品而言,它所探討的內容,就是在「生、滅」之上,而探討有無自性。第二品就是在「來、去」之上,而探討有無自性。因此「又於無量各別之法」,就是有各式各樣不同的法門,在這個地方,龍樹菩薩在《中論》當中說了無量破除自性的道理。然修觀行者悟入之時,應略決擇修習我及我所悉無自性。雖然在《中論》裡面,對於不同的法門,在闡釋它之上的無自性的同時,透由不同的正理來證成,甚至透由不同的正因來破除所破的當下,對於一個修學『毗缽舍那』的行者──也就是瑜伽師而言,當他要趣入的當下,應以簡略的方式,將「諸法無自性」的內涵,統攝在「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而作觀修。因為在萬事萬法之上,都會有個別的無自性的內涵,如果我們沒有辦法將它統攝的話,剛開始我們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所以我們應該將諸法的無自性的內涵,統攝在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來作觀修。此是中論第十八品之義,為什麼要將諸法之上的無自性,統攝在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來作觀修呢?這是龍樹菩薩在《中論》當中的第十八品裡面有特別的講述到。

龍樹菩薩所造的《中論》裡,總共有二十七品,除了第十八品以外的二十六品,都有分別的宣說了諸法之上無自性的內涵。在第十八品裡面,就是將其餘二十六品當中所詮釋的內容,而融會在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來作講述。因此此是《中論》第十八品之義,月稱論師依佛護論師所說而建立。月稱論師他本身在闡釋中觀正見的當下,就是依著佛護論師所說的這個觀點,而提出了這樣的一個看法。入中論說補特伽羅無我,亦即廣釋第十八品之義。月稱菩薩他在造《入中論》的當下,有講述到補特伽羅無我的這個觀念。在講述補特伽羅無我的同時,也有特別的解釋到,龍樹菩薩所造的《中論》當中,第十八品裡面所闡釋的內涵。

接下來他宗就提出了兩個問難,這邊就有講到說,若謂此中,豈非宣說悟入大乘真實之法,故唯滅盡我、我所執,非是所得真實性義,這是第一個問難。第二個問難就是講述到,又唯決擇我及我所悉無自性,亦未決擇諸法無我,故名悟入真實之道不應正理,這是第二個問難。第一個問難當中就是講述到,「若謂此中,豈非宣說悟入大乘真實之法」,在這個地方,他就問了自宗,你不是要宣說進入大乘的真實義的善巧方便嗎?「故唯滅盡我、我所執,非是所得真實性義」,但是在解釋的當下,如果你僅僅是說,他是要滅除我以及我所執,就能夠進入、就能夠獲得大乘的真實性義的話,這一點他不認同。因為他覺得,像小乘的聲聞以及緣覺的阿羅漢,也能夠斷除我執以及我所執。因此今天在講述大乘的真實義的當下,僅僅講述到「滅除了我執以及我所執,就能夠獲得所得真實性義」的這一點,他方並不認同。因為之前(406末4)當中有講述到,「如是於我、我所無少自性,獲定見已,由修此義而得法身」,也就是說能夠斷除我以及我所執的話,就能夠獲得佛陀的法身,也就是無住涅槃。但是實際上聲聞以及緣覺的阿羅漢,他也能夠斷除我以及我所執,但是他並沒有辦法獲得佛陀的法身,所以你闡釋的方式是錯誤的,這是第一個問難。

接下來第二個問難,「又唯決擇我及我所悉無自性」,之前在闡釋法無我的時候有特別的講到,我們必須將《中論》當中,除了第十八品之外的二十六品所詮釋的內容,統攝在第十八品裡面。第十八品當中,就是將諸法之上無自性的內涵,統攝在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而宣說了法無我的內涵。但是實際上僅僅只有決擇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的話,「亦未決擇諸法無我」,你僅僅只有講述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的話,並沒有辦法真正的闡釋到法無我的內涵,「故名悟入真實之道不應正理」,因此你藉由這種方式,來宣說法無我的話,這種宣說的方式是錯誤的,因此你所提出的這個觀點是不合理的,所以這當中就有講述到說,「故名悟入真實之道不應正理」。這當中就是有提出了兩個問難。

接下來,答曰:無過。這個時候自宗就作了回答。對於第一個問難,自宗的回答就是講到,於一切種永滅我、我所執略有二種,之前我們談述到的,要斷除我執以及我所執的方式,大略上來說有兩種:第一種,若以煩惱更不生理而永斷者,雖於小乘亦容共有,如果這邊所謂的「斷除我執」以及「我所執」的方式,是斷除了煩惱,而不讓煩惱再一次的產生的話,雖然是住於小乘道的行者,他也有辦法達到這種境界;所以如果以這個角度來作解釋的話,你所提出的這個觀點,我是認同的,這個時候自宗他就作了回答。然由永斷內外諸法戲論之相,皆無可得,即是法身。但是今天我在闡述斷除我執以及我所執之後,能夠獲得佛陀的法身的這一點,並不是僅僅是說,讓煩惱能夠不再次的產生。如果不讓煩惱再次的產生的這一點,是永斷煩惱的話,這一點小乘的行者他是有辦法達到,而且我也認同;但是今天我在闡釋到說,斷除我執以及我所執之後,能夠獲得佛陀的法身,它不僅僅要斷除我執以及我所執,而且要斷除這兩者所留下來的習氣,如果沒有辦法斷除這個習氣的話,「內外諸法戲論之相」就會在我們的內心產生。這當中所謂的「戲論之相」,就是講到了諸法之上諦實的影像。因此今天在斷除我執以及我所執的當下,我所要強調的內容,是希望能夠斷除我執以及我所執,以及這兩種執著所留下來的煩惱。所以這當中就有講到,「然由永斷內外諸法戲論之相,皆無可得」,我們必須要了知到,內外的諸法,它並沒有諦實的影像,甚至要斷除內心當中這種諦實的影像;如果斷除了諦實的影像,就能夠獲得佛陀的法身。所以今天在講述的當下,我是以第二種角度來作講釋的,所以跟你所提出來的問難,是沒有相違的。

接下來,又若通達我無自性,於彼支分諸蘊亦能滅除有自性執,譬如燒車則亦燒毀輪等支分。之前第二個問難,他就有講述到說,今天在詮釋法無我的當下,要是你僅僅只決擇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的內涵的話,是沒有辦法藉此而清楚的闡釋法無我的內容。因為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僅僅是補特伽羅無我罷了,它並不是真正的法無我。所以你不能說,「我透由宣說我以及我所之上的無自性,來闡釋法無我的內容」,因為它根本就不是法無我啊!這個時候問難他是這樣問的,所以答的時候就回答說,「又若通達無我自性,於彼支分諸蘊亦能滅除」,這個時候我在通達『我之上的無自性』的當下,我是能夠了解到說,「諸蘊亦能滅除有自性執」,在通達我之上的無自性的同時,我也可以了解到「諸蘊體」-也就是五蘊它是沒有自性的。了解「我」之上的無自性的當下,諸蘊的自性執是沒有辦法在我內心當中產生的。他就作了一個譬喻,譬喻到說「譬如燒車則亦燒毀輪等支分」,就比如一輛車它在被燒得精光的當下,這個時候你不會去懷疑到說,這輛車它的輪子到底有沒有被燒毀?如果你知道這輛車已經被燒毀的話,你就可以了解到,其實它的支分(比如它的輪子)已經被燒毀了。所以要是能夠通達「我」之上的無自性的話,對於諸蘊之上的自性執,是沒有辦法產生的。  

 

3-2 «鶴林手錄、僅供參考»


備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