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性

性空不二

曹越

問：什麼是性空不二？

 

答：一切法的緣起非是外境非是心，緣起的一切法不過是法的影像。此影像無生、住、滅，是無常的。此影像的根本性是空性，此影像為空相。“心經”雲：“是諸法空相。”

 

問：是不是緣起因性空而緣起，緣起的一切法相境相亦是空性，前者因性空而緣起，後者緣起一切法相為空性即法的自性？

 

答：能緣和所緣都是無實無虛，無來無去，如般若《心經》所雲：“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

 

《根本慧論》雲：“未曾有一法，不從因緣生，是故一切法，無不是空性。”

 

問：緣起有幾種？

 

答：有三種：本性緣起性、輪回緣起性、涅槃緣起性。

 

一切輪涅自性本為空性，無所從來，無所從去，不住於任何處，法性依於法，無實有緣起滅。

 

《中論》雲：“眾因緣生法，我說即是空，亦為是假名，亦是中道義。”

 

所知一切緣起在本體“基”上，本來清淨無染、無相，所有幻化、影像的緣生緣滅不過是心性空性光明鏡的顯現，此顯現無有真實存在。

 

所謂緣起性空、性空緣起，是緣起的一切法依於法的自性空。緣起的一切法其自性為空性，故無來無去，無實無緣起生、無緣起滅，這是本性緣起。

 

輪回緣起性即輪回緣起性有外緣起性與內緣起性。

 

外緣起性即五心所對境緣起，而心意識分別取境。外緣起性不離地、水、火、風四大種緣起。

 

內緣起由無明中產生迷亂相所造種種業習受業習染垢、牽引而至老死(六道輪回)。雖然眾生執著無明妄見，生死輪回，不能解脫，但一切輪回的外、內緣起不離本“基”自性空，實無緣起。

 

問：為什麼說因眾生執著外四大，有內無明的輪回緣起？

 

答：無明，感受前世煩惱時的五蘊；行，積累前世的業時的五蘊；識，入胎階段的五蘊；名色，凝酪等根門尚未顯露前的五蘊；六處，根門顯露後尚不能享受外境之前的五蘊；受，從了知苦樂分別到尚不能交媾的五蘊；愛，從有交媾能力到尚未真正接受貪欲對境之間的五蘊；取，接受貪欲對境階段的五蘊；有，累積業力階段的五蘊；生，後世之間從母胎中出來的五蘊；老死，後生之名色、六處、觸、受、愛。

 

問：瞭解此十二緣起意義在哪裡？

 

答：是為了譴除無始劫的業力習氣、無名妄見。

 

問：什麼是涅槃緣起的道緣起、果緣起？

 

答：道緣起：十二緣起的根本是無明，而眾生具生無明，執著迷亂能所二取相，不能解脫，生死輪回。但此無明依覺性光明智慧可以譴除，此光明可蕩盡一切無明妄見、業力習氣，這是眾生解脫根本所依。無明譴除、眾生內證智光明于法界光明中自顯現(四種顯現)，其餘的緣起也可以次第斷除。次第斷除的次第修法為生起次第，也稱道的緣起。

 

理趣直定心性自性本“基”上安住，心性、自性、平等性本自解脫。十二緣起在本“基”自性光明中刹那圓滿無生無滅、無來無去。一切法本無自性，十二緣起亦如此。

 

果緣起：證悟成佛後如夢如幻的方式饒益有情，因知一切法皆包括在緣起自性空性中，能通達此理趣、證悟究竟便是成佛解脫。

 

緣起性空、性空緣起理趣是實相自顯、實相無顯。

 

《入行論》雲：“有實無實性，皆不住心前，彼時無他相，無緣最寂滅。”

 

薩繞哈言：“擺脫能修與所修，本性無動名為修，無有作意大手印，無有任何所求果。”

 

心性空性是“基”，是本覺、自然智、菩提心，不能把緣起理解為有一個能緣起一切法具足的法庫和另有一個對治所緣的外境法相為真實。“所謂過去緣起的心相滅盡，未來的心相即未生未去，現在的心相即無依無處。”

 

《普作續》雲：“無有所說相實法，遠離所見所緣見，無有所知言詞句，未由因生此精華，遠離一切增益者，若欲徹悟此實義，喻即觀察如虛空，義即心性無有生，同即心性無有滅，猶如虛空之法性，以如虛空喻全示。”

 

緣起性空、性空緣起不能理解有一個因而緣起一個果。緣起果之相亦是空性，所以因果性空、性空不二。這裡還有一個因果的分別：一個前因性空的緣起和緣起相後的果相空性實無緣起、實無未緣起、實無性空、實無未性空、實無緣起前、實無緣起後、實無緣起因、實無緣起果，緣起實無因果和合之相，一切緣起之相的因果皆為幻化無實性。

 

《密藏續》中雲：“奇哉極為稀有法，一切圓滿佛陀密，無生之中生一切，生之本性無有生。奇哉極為稀有法，一切圓滿佛陀密，無滅之中滅一切，滅盡本性無有滅。奇哉極為稀有法，一切圓滿佛陀密，無緣之中緣一切，緣之本性無有緣。奇哉極為稀有法，一切圓滿佛陀密，無來去中觀來去，來去性中無來去。”

 

性空不二之意在於本來無生亦無滅，本來非無生亦無滅，是唯一本性，是心性空性，一切緣起的法不過是眾生執著能所二取迷亂相。

 

此相無自性無根性，無去無住，本自無生自性，即“阿”字本不生，“阿”是普賢王如來的心，是本覺光明，是“基”，是菩提心，是如來藏，自性空性、心性空性在光明鏡上生起的一切我執妄見法相皆為虛妄、皆為幻化影像，惟有無生法性恒許自顯光明，性空不二，不可分別前後，更無緣起與非無緣起的相，幻化影像無來無去，不過是眾生分別意識心的作用。

 

禪宗見上沒有肯定的，有了肯定的就會有否定的，都不是唯一的無生自性、性空不二。一切文句名相言說都是戲論，不達真實義，未證悟本來面目，故藏密大圓滿見為：“一切法在菩提心本來具足圓滿”是指本來具足圓滿，無有一切緣起非緣起之因果和合之相，此即為心性空性的實相。

 

一切眾生從無始以來(未證到本覺心性前)被我、我所執的無明習氣所蔽障，自身雖本具心性光明如來藏卻不能見，在外境的色、聲、香、味、觸、法中顛倒輪回生死，將無有自性的諸法視為分別自性，執著能所二取的法相依心而存依境而取。

 

諸佛、聖者以種種示現成就涅槃，示現一切法本無自性、實性，在菩提心中本來圓滿具足但法無生自性，如同本覺心性不自顯、不自滅，圓明恒許不可言說。

 

眾生無明心執分別能所二取而成業力習氣，受此牽引，如同一個久病的患者，因眾生的無明執著將本具的“真心”(心性光明)蔽障住了，在執著分別無明妄見業力習氣的蔽障下，自身的氣脈、明點也被熏習，成為業力習氣的奴隸。

 

問：前文中介紹覺性自明、內證智光明自顯現，這裡又說本覺心性不自顯，怎麼理解？

 

答：自顯現是本來“基”自性“明”，此“明”恒許朗照，本來自“明”，只是被無明眾生的業習所障(實無所障)，所以無分別意識心的蔽障清淨時“自顯現”，即恒許本明朗照，赤裸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