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日期:2013/08/18 20:40:21
尊貴智敏法師
學習次第 : 進階

 八正道——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

為什麼叫八正道?八正道,就是我們說要滅苦,要證到涅槃,那麼就要修道,這個道,一開始佛轉法輪的時候,就是八正道。因為那個時候的人根機利,只要講個八正道,全部包完了,他們都可以修行,可以得法眼淨,也可以漏盡得阿羅漢。後來的人,根機差了,那就要東西多一點了,那就要三十七道品。現在我們把八正道先大概說一下。

第一是正見,八正道裡邊,核心就是正見。

“正見,見苦集滅道四諦的理,名為正見。”這個見,不是見了其他的東西,就是把這個緣起性空的苦集滅道的四諦的道理見到了,或者是順著那個見的,或者符合那個見的,叫正見,這是“八正道的主體”。

八正道以正見為主,其他的都是從正見裡產生的。這個正見,固然從緣起性空的道理講,是見了苦集滅道四諦的理,那通俗一點講,也從具體一點講,就是依戒的見。

因為苦集滅道都是符合因果緣起的。這個因果緣起,要得到這個空性的見,一定要從戒下手。所以戒是達到空性見的一個緣起,也是符合空性的一個法。那麼正見,符合緣起性空道理的這個見,也是符合戒的見。

所以說我們具體地,或者是比較淺近一點說,是符合戒的見,也可以這麼說。什麼叫正見?以戒為主的那個見,就是合戒的見叫正見,這是八正道的主體。

它的體是什麼?這個正見我們講《俱舍》就要講了,這個正見就是慧,智慧的慧,這個智慧的慧是無漏的智慧,所以這個正見的體,以無漏的慧為它的體。我們講八正道就是超不出戒定慧三個東西。那麼這是慧,從戒上來的,符合戒的正見,就是無漏的慧為體。

第二個是“正思惟,在正見的基礎上思惟,沒有欲、恚、害覺”,這三個覺就是最微細的,佛在金剛座上金剛喻定才完全斷掉的——欲覺、恚覺、害覺。那麼,癡屬於意業,這個屬於我們三業——身業、語業、意業,這個正思惟“屬於意業”。當然,這裡指的正思惟也是無漏的法。

這三個東西為什麼特別標出來?因為它的過失特別厲害,要擾亂菩薩,障礙他證菩提的。佛要證得無上菩提之前,這三個東西還沒有斷完,要在把這個徹底斷完之後,欲覺、恚覺、害覺徹底斷完了,才起這個無上的正等菩提。所以說金剛喻定的時候就是斷這些東西。

什麼叫恚?這個恚就是瞋恚,反過來,我們要對治這個瞋恚,就是要無瞋這個心所,這在我們的功德上,就是慈心。那麼不害,就是反過來,害的對治的方法就是不害,不害就是悲,拔苦。一個無瞋,與樂是慈。那麼無欲呢?欲的反面就無貪。無貪、無瞋、不害三個東西,對治欲、恚、害三個覺。

這是我們見了四諦的正見有了之後,更進一步地思惟,使這個智慧更增長,以這個思惟來造其他的身業、語業,這是正思惟。

第三就是正語。正語,以符合戒的語,“不作妄語、惡口、兩舌、離間等口邪”,這是戒裡邊所制止的,不犯這些,就是正語,符合戒的語,正語。而作什麼呢?“善言愛語”,就是六度四攝的那個,這個“屬語業”。這個語業,它的體是戒,無漏戒為體。

第四個是正業,也是符合戒的身業,那就是殺盜淫妄這些惡業不做,就是正業,也是無漏戒為體。

第五“正命,比丘如法養命,不作邪命”。比丘要修行,必定要把這個色身維持下去,那麼就得要靠飲食、衣服、臥具、醫藥來保持這個生命。維持我們的生命要如法的維持,不要做不如法的邪命。

什麼叫邪命?一般的講,有五種,比丘營不如法的事情,而為維持生命的,叫邪命。

《大智度論》裡邊記了五個:

(一)是“詐現異相”,裝這個與眾不同的相。裝了自己好象是開了悟;裝了自己有神通;裝了自己能夠知道過去未來。一個居士來了,啊,什麼什麼……給他說很多,好像過去世什麼什麼的,故意做得;或者衣服、裝飾做得奇奇怪怪的。

我們這裡經常有一個居士來,他倒不是比丘,但是現異相。他穿的衣服,像居士又不像居士,像和尚又不像和尚,頭髮長長的,跟女人差不多,表示他修苦行,連頭髮都沒有功夫剃。這個,我想想,剃頭發的時間恐怕不會沒有吧。他經常到我這裡來,來也沒有什麼大事情,這個時間很多。你就剃個頭嘛,幾分鐘就剃掉了,你拿個推子一推,乾乾淨淨的,也不要好多時間,頭髮很長,那麼就是裝。

因為頭陀行,我們中國人的一個概念,就是他們頭陀啊,就想到頭上去了,把頭髮留得長長的,表示修苦行,沒有功夫剃頭。那麼頭上頭髮長了,散了不好看,要拿個金的箍子把它箍起,或者銅箍子,頭上戴個箍,披了一頭的發,這是頭陀行的表現——全部是搞錯了。

頭陀行是印度話,玄奘法師就不翻“頭陀”,翻個“杜多”。那你怎麼辦?杜、杜一個多,你這個相是裝不出來了,什麼叫“杜多”的樣子,你沒有辦法想。頭陀,想到頭上去,搞一個箍弄一點頭髮,這個全部是我們漢人自己搞的一套東西,這是裝異相。反正我們說裝一個異相,使人家認為你了不起,有什麼什麼通,有什麼什麼,好象特別的修苦行,這樣裝了,而使人家供養你,這是邪命。

(二)“自說功德”,相倒沒有裝,用嘴來說,相是用身來顯,身業。口來說:自己怎麼怎麼了不得,我以前怎麼怎麼怎麼,說了很多,我能知道什麼什麼。吹啊,自吹自擂的。這些,我們說做法師的特別要當心,有些人講經,淨歡喜擺自己的過程:我自己以前學法怎麼樣,怎麼怎麼怎麼……講了很多,那無非表示自己了不得。總不會說自己以前煩惱重得很,犯了好多罪,總不會講那些吧?總是講自己怎麼辛苦,怎麼怎麼精進,怎麼怎麼。那就是無形之中很容易犯自贊毀他的罪,所以說我們不要自說功德,最好不要說。

功德再多,還要隱藏起來。因為我們的功德跟佛的功德、菩薩的功德一比,簡直小得可憐。這一點功德你要還去說,把你功德的氣味都說完,人家恭敬禮拜來了,把你功德全部拿走了,你就什麼都沒有了,將來怎麼辦?下地獄去了。所以說很危險,功德,這麼一點點功德,要保密都來不及,千萬不要隨便說出去。

昭覺寺一個出家人,他也是修苦行,打餓七,十八天,這個功德都顯在表面上,雖然沒有說,但是總是……。什麼恭敬啊,居士供養啦,恭敬啊,恭敬得不得了,這樣子。實際上你的功德都被人家拿走了。辛辛苦苦搞了半天,你自己得了一個我慢,其他功德,他們居士都拿完了。所以這些自說功德,不要說。

(三)“占相吉凶”,這個也是出家人裡邊,好象是自己有點通了,有點能力,專門會給人家算命:你過兩天怎麼,你趕快怎麼怎麼怎麼……,釋迦牟尼佛就是不准出家人算命、看相,不准搞的。如果你要搞這個,因為一般的世間上的人,最相信這些東西,尤其是出家人,跟他一說,信得不得了。信得不得了,那就對你恭敬得不得了,供養什麼都來了,這樣,你以這一種方式得到的供養來維持生命呢——邪命。

(四)“高聲現威”,說法的時候,用一種高傲的聲音,表示自己了不得:“怎麼怎麼!”這樣子說法,這個也顯得自己了不得的樣子,也是一種邪命。因為你裝得了不得,人家對你起恭敬心,恭敬心的後邊,就是恭敬禮拜供養,反正是名利,得到的就是這個東西。那麼千萬不要去顯這個,故意裝、裝模作樣的事情不要做。

(五)就是“於此得利,而向彼說”,這個地方得了供養,對其他的地方、其他的人說。看到一個居士,他就說:“昨天那個居士好啊,他這個信心好,他將來福報大得很,他一供養就供養了一千塊”。這個意思就是說,你呢,你最好再供我一千塊,或者你比他功德該大些,你供個二千、一萬塊。這個你不要說,人家要發心供養就供養,不供養就不供養,沒有力量就少供養,你不要這麼一逼,逼得他好像不好意思:人家供養上千的,我這個五元十元的拿不出來了,這個你就是要他多拿出來。

我記得有一位知客師,是哪裡的就不說了,居士供養,拿出來供養修廟,他拿十元、二十元供養。“哎”,他(知客師)說,“你口袋裡還有大的,你大的供養功德更大”。你這個話說了,多難為情呢。我們出家人簡直是用這一種方式來要錢了!人家供養嘛,自覺地,你不好說:“你這個供養太少了,你口袋裡大票子還有哎,你把它都拿出來”。這個怎麼行呢?他還認為自己,“我化緣的手腕很強”。這個(歎),我們說是邪命,實在要不得。以這種方式來求利養的,當然他不是為自己,為修廟,好是好心,但是方式不大對頭。

以這五種事情來求利養的,都叫邪命,這是為個人,為個人的生活來源,這五種方式。《俱舍論》裡邊,講得更厲害,凡是從貪心出發的一些養生的方法,都叫邪命。那就更厲害了,這個我們講《俱舍》以後再說。這裡一般性的,就是這五種方式的,叫邪命。這個正命也是無漏的戒為體。正語、正業、正命都是無漏的戒,那麼正見、正思惟呢?無漏的慧。

第六,“正精進——勤策身心,修無漏道,止惡修善”。這個很要緊,我們說真正的正精進,是止惡修善的精進。假使你做壞事,拼命地幹,不但不叫精進,要叫懈怠。這個奇怪了,你拼命地幹,覺也不睡,怎麼叫懈怠呢?你雖然做壞事做得很有勁,但是對善法卻是沒有做,懈怠,所以精進是專門對善法來說的。因為八正道是無漏道,是無漏的勤,信、進、念、定、慧,反正這五個善根,這是無漏勤為體,無漏的勤,凡是八正道裡邊都無漏的。

第七,“正念——攝心正念,於四念住等境,憶持不忘,使心得住”。我們說,把心跟念攝在正的念頭上,這個念。所謂正,這裡都是符合戒的。那麼也可以深一層地說,符合緣起性空的道理的,如果再具體一點說呢,符合戒的。符合戒的念頭叫正念,把心攝在這些念頭上,哪些念頭呢?四念住等等,我們的法上的念頭,或者四諦,這一些。“憶持不忘”,念的作用就是憶持不忘,使心能夠安住。念就是定的因,心把這個正念憶持不忘的話,使心能夠在這個地方住下來,心能夠定下來的話,就是得定了。

第八,“依前七支,能令心不亂,止住一境,則是正定”。這是符合戒的定,也是清淨的禪定,無漏的禪定。正念是無漏的念為體,正定就是無漏的定為體,這都是無漏的——信進念定慧,這五個。

這個八正道,我們說,就是佛一開始轉四諦十二行相的時候,所說的修的道。能夠滅苦、滅煩惱業、證到涅槃的,就是修八正道。那麼後來呢,就擴充到三十七道品。

(節選《印度佛教史分期略說-第五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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