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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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虛大師年譜 五

太虛大師年譜 五

印順法師佛學著作集 妙雲集中編之六『太虛大師年譜』

三日,大師講「僧教育之目的與程式」于柏林教理院,化城記(文)。

  五日,大師開始于柏林教理院,講大乘宗地圖。逢星期日星期一開講,凡三十小時而畢。法舫記,成「大乘宗地圖釋」(法舫「大乘宗地圖釋後序」)。本圖釋,為大師八宗平等各有殊勝之極則,分「教法」與「宗義」面廣明。一切佛法,概從第六意識為中心而觀察之,蓋深得唯識學之心髓。然此為大師過去之佛法統系,講時已心不在是,故曰:『此圖為華文佛法之總綱,總持華文所詮表之一切佛法也。最近創世界佛學苑,其研究佛法之根據,又較吾昔根據華文者大有擴充』。 [P330] 『今後之佛學,應趨於世界性,作最普遍之研究修證與發揚。……今後研究佛學,非複一宗一派之研究,當於經論中選取若干要中之要,作深切之研究,而後博通且融會一切經律論,成圓滿精密之勝解』。「上不征五天,下不征各地」之拘局,時已大為解脫。昔擬作大乘宗地之引論、本論、餘論(大乘宗地引論),僅成引論,且以此圖釋作本論,而餘論不出。其後,以「現實主義」為本,改名真現實論,以前所出者為「宗依」,且將作「宗體」、「宗用」論,以完成其全體思想。其間,以梅立德之約,大師講「宗教對於現代人類的貢獻」於協和醫院華文學校,法舫記。由於彌勒院佛教學校,講「現代學僧畢業後的出路」,台源記(文)。八月

  十二日,申報有慧空、大覺等聲明,攻訐大師,不數日,慧空等聯名否認。蓋時黃健六本師諦老,講涅槃經於上海玉佛寺。現代僧伽社員,多憤黃健六之作梗。適心道以諦老十六年所作金剛經新疏──詡為老人三十年持誦之 [P331] 獨到者,實為清溥畹經疏之抄襲,告於芝峰,乃以「覺道」為名而揭發於現代僧伽。諦老徒屬不忍,因有捏名慧空等意外之誹毀。大師知系現代僧伽招來反向,置之不理(與康寄遙書三)。此為中佛會事件之餘波。

  十八日,靳雲鵬(翼青)從大師受皈依,請于華北居士林講「八識規矩頌」為紀念。胡繼歐記,成「八識規矩頌講錄」(海十二、九「史乘」;法舫致編者書)。大師先明順轉雜染分,以第六、前五、第八、第七識為次第;次明逆轉清淨分,以第六、第七、第八、前五識為次第。悉以意識為出發,頗便初學。

  時大師于居士林,更講有「從世界危機說到佛教救濟」;「念佛往生的原理」。「佛教應辦之教育與僧教育」;「從中國一般教育說到僧教育」,當時佛學院之僧教育,不盡如大師理想,以為:『仿辦(世俗學校)的佛學院,亦幾於為「寺僧社會」添造出不切實際、不符宗旨的遊僧』! [P332] 『今日的僧教育,應速為兩大支:一支為汰除的僧教育,使之退為沙彌或優蒲,以習農工而自食其力。一支為考取的僧教育,使之入律儀院二年,教理院七年,參學處三年的學僧;養成弘法利人的職僧;由選拔為職僧,推定為德僧者以主持佛教』。

  大師以為:不如是,則興辦佛學院,非功德而實為罪過!大師理想中之建僧教育,始終未得少分實行;一般侈談僧教育者,似絕少領解於此!九月一日,大師以夏秋間大水遍十六省,武漢尤甚,作「告武漢民眾書」(談玄「致大師書」),「敬請全國僧寺努力救災啟」(文)。「根本救災在全國人心的悔悟」,亦先後作。是日,又作「告全國僧寺住持書」,主組織「僧寺聯合會」,「佛教護法社」,僧俗各別組織,『勿為魚肉僧寺之劣紳士豪』所得便。

  十八日,瀋陽事變發生(十月發),大師撰「為瀋陽事件告臺灣朝鮮日本四千萬佛教民眾書」,勉以秉承佛訓,起而革日本軍閥政客之命。書雲: [P333] 『現代歐洲國家,走上帝國主義極端而被民族革命所反抗,走上資本主義極端而被共產革命所反抗;於是歐洲文明陷入於全體崩潰之末路。吾人方期以智悲兼充,福慧雙隆,自他俱利,心色交融之佛法,為亞洲各民族文化之總線索,以之復興亞洲之民族文化,復興亞洲之民族國家,相資互助,濟弱扶傾,以成為講信修睦之大聯合,進而化轉歐洲之立國精神,同趨入國際和平世界大同之盛軌。而可為亞洲各民族之導率者,要唯印度、中華、日本之佛教民眾。乃不圖佛教徒確占過半數之日本民族,今竟不能自抑其貪欲瞋恚,迷昧因果之理,造作兇暴之行。妄動干戈,強佔中華民國東北之遼吉兩省;複運其海軍陸戰隊,威脅天津、青島、海州、上海,以及長江各都市;且強迫滿人蒙人為傀儡而誑言獨立。十惡五逆,一時俱作,以殘毀五族共和之中華民國,亦即為逼令東亞以至南亞全亞佛教民眾,人於自相殘殺之一途。將亞洲民族之活路突然堵塞,亦將進于世界和平之基礎忽爾摧壞。若循日本最近對中國之行動而進展,誠思以地大人眾,新 [P334] 興蓬勃之中國民族,又豈能為日本完全吞滅!則勢須出於兵連禍結,相持不下;甚而引歐美各國,相率來此東亞以作戰場,發生二次世界戰爭。中國固首受其害,而日本數十年來所造成之政治的經濟的優勢,殆將一舉而歸於毀滅,亦寧日本之利!進言之,不惟東亞以及全亞各民族聯合復興之機緣為破壞,即國際和平亦為之崩裂,使世界常陷於紛爭而莫出。『然此蓋日本少數貴族軍閥政客之所為耳,不惟非日本全國民眾之公意,而明達事理人士且多反對之者;特處於軍閥政客暴威之下,無可如何而已!可憐哉!日本以及朝鮮臺灣之民眾!日本之軍閥政客,將迫之永歸淪滅,何可不速起自救乎?瑜伽師地論菩薩地戒品雲:「又如菩薩見有增上增上宰官,上品暴惡,於諸有情無有慈湣,專行逼惱。菩薩見已,起憐湣心,發生利益安樂意樂,隨力所能,若廢若黜增上等位。由是因緣,於菩薩戒無所違犯,生多功德」。因此,我臺灣朝鮮日本四千萬信佛民眾,應速速成為一大聯合,以菩薩大悲大無畏之神力,曉諭日本軍閥政客因果之正 [P335] 法,制止其一切非法行動。如勸阻而不聽從,則進而與東亞南亞以及全球之佛教聯合,組織成佛教之國際,以聯合振興亞洲各民族皆獲平等自由為職志,亦以聯合世界上平等相待各民族,實現永久和平為歸趣;起而若廢若黜日本軍閥政客之增上名位,使不能憑藉以施行其上品之暴惡,逼惱中國民族以及臺灣朝鮮日本一切無辜之民眾。咄!咄!我臺灣朝鮮日本之四幹萬「從佛口生,從法化生」之同胞,君等其真為信佛民眾乎?君等其真以佛菩薩之心為心乎?君等其真正奉行佛菩薩之教訓者乎?將以君等對日本軍閥政客能否制止其非法行動以決之。咄!咄!我臺灣朝鮮日本四千萬佛教同胞其速起!速起!速起』!

  是年,大師在平,遊溫泉、明陵、南口、湯山、紅螺山諸勝(詩存)。

  二十八日,大師應陝西辛未講經會之請,離北平南下,化城為侍錄(海十二、十一「史乘」)。

  三十日,大師受鄭州各界之歡迎。講「從地理上交通的中心說到國家社會的 [P336] 中心」於商會,淨嚴與化城記。趙際五(處長)與黃縣長,招待甚殷(海十二、十一「史乘」)。十月

  二日,大師以張伯英等電請,及淨嚴、袁西航、馬一乘、黃壽椿、餘乃仁等來鄭歡迎,故折往開封一行。即日,偕餘乃仁、丘寄蘋、袁西航等,遊龍亭、繁塔、相國寺諸名勝。于河南佛學社開示;「顯示真實相所開的三重方便門」,淨嚴與袁西航記(海十二、十二「史乘」)。

  三日,應劉峙主席之歡宴。下午,應省立水利工程學校及河南大學農學院約,就水專大禮堂,講「對於學生救國之商榷」,慧輪記「海十二、十二「史乘」)。

  四日,上午,講「佛法之四現實觀」于河南大學,樂天愚記。下午,各界假人民會場開歡迎大會,劉主席夫婦、李局長夫婦等均來與會,聽眾逾萬。大師講「中國之危機及其救濟」,淨嚴、化城、心海合記。翌日,離開封西行(海十二、十二「史乘」)。 [P337]

  七日,大師抵洛陽。馬青苑師長歡宴於西工。翌日,游龍門、白馬寺諸勝(海十三、二「史料」)。

  十日,大師過臨潼,就浴于華清池。傍晚,偕康寄遙至西安(海十二、十一「史乘」;海十三、二「史料」)。

  按:大師過洛陽與臨潼之遊蹤,見「史料」康寄遙之「太虛法師弘法記」。惟該記日後追記,時日參差,今概依「史乘」所記為正。

  十一日,西安佛教界及善團,假臥龍寺佛教會,舉行歡迎會。大師講「西安佛教復興之希望」(海十二、十一「史乘」)。

  十二日,大師往城南,瞻禮大薦福寺,大興善寺,大慈恩寺。翌日,往興教寺,禮玄奘、窺基、圓測之塔。歸途、禮杜順塔(海十三、二「史料」)。

  十六日,大師在寂園──康寄遙母墳園,開慈恩宗寺刱立會,大師被舉為宗長(海十二、十一「史乘」)。

  十七日,大師講「佛教對於中國文化之影響」于西安高級中學(文「注」) [P338]

  十八日,上午,民樂園開各界歡迎大會;大師講「大雄大力大無畏之佛法」(海十二、十一「史乘」;十三、二「史料」)。下午,楊虎城主席歡宴大師於西關新城大樓,與王參謀長一山,來秘書長等晤談。大師為講「心理革命」(海十二,十一「史乘」;十三、二「史料」;文)。

  大師在陝,與陝中緇素,「為日本犯中國電告其國佛教徒」(電)。

  十九日,大師開講「彌勒上生經」於慈恩寺(海十二、十一「史乘」)。

  二十三日,大師再遊臨潼(海十三、二「史料」)。

  二十六日,大師於臥龍寺,開講金剛經;十一月六日圓滿(海十三、二「史料」)。十一月

  一日,大師詣大慈恩寺,開慈恩宗寺第一次檀護會(海十三、二「史料」)。

  三日,大師至第一中學,講「舊新思潮之變遷與佛學之關係」。七日,參觀 [P339] 竟化小學(海十三、二「史料」)。

  八日,大師應西安建設廳養成所之請,蒞所講「心理建設」(海十三、二「史料」)。

  十日,大師偕康寄遙遊終南山,十五日還,賦「終南遊」以紀之(海十三、二「史料」)。

  二十二日,西安佛教界,公舉大師為崇仁寺住持。二十六日入院,以化城為監院(海十三、二「史料」)。

  十二月八日,大師至佛化社說法(海十三、二「史料」)。

  大師還南,經南京,至上海。與玉慧觀等籌備佛慈藥廠(淨嚴袁西航「上大師書」;海十三、二「史料」)。

  是月,北碚縉雲山漢藏教理院,籌備就緒,大師撰「漢藏教理院緣起」(文)。

  柏林教理院,以九一八事故,經費無著停辦。世苑設備處移南京佛國寺。大 [P340] 師命法舫離北平,率學生塵空、本光、葦舫等,回武昌佛學院。會覺則於臘八離去(海十三、十一「史料」;法舫致編者書;會覺為編者說)。是年冬,圓!4漒以泉州開元寺轉道傳戒,抵泉州。是年,朱慶瀾、葉恭綽、范成,於上海影印磧沙版宋藏(三十年來之佛教)。

  按:自傳二十一雲:『餘十八年至二十一年,冬間皆到南普陀度歲』;然此年實未嘗去閩。

  

民國二十一年,一九三二(辛未──壬申),大師四十四歲。 一月
  大師遊奉化雪竇寺。時蔣中正(十二月)辭職還裏。大師有「雪竇贈某君」詩(詩存):『四登雪竇初飛雪,乍惜梅花未放梅;應是待令寒徹骨,好教撲鼻冷香來』!

  遊普陀度舊年,住瑩照之息耒院(李子寬同住多時),將及二月(瑩照「上 [P341] 太虛大師書」;寬道致編者書;人物志憶七)。

  按:人物志憶作二十年,蓋約舊曆而言。

  二十八日,上海日軍夜襲閘北,有淞滬之役。

  時漢院即將進行籌備開學,大學命滿智入川主持,海潮音改由法舫編輯(十五年來海潮音之總檢閱)。

  去年武漢大水,正信會救護甚力。至是年一月,凡成立災童識字小學十所,收容災童二千五百人(海十二、十二「史乘」;海十三、三「史料」)。

  大師在普陀,指導成立南海佛學苑。出瑩照(前寺住持)、寬道(全山知眾)之議,以柏林教理院學生寬融主持之,以後實未能有所建樹(寬道致編者書)。

  滬戰將作,圓!4漒以轉道之約來廈門。時閩院負責人大醒、芝峰,在閩數年,閩僧殆以不滿其處理寺務,不滿其學院之少閩籍學僧,不滿其主持縣佛教會,乃漸多隔礙。圓!4漒來,乃引入於鬥諍之途,至夏而轉烈(自傳二十一)。 [P342]

  按:此是二十一年事,自傳作二十年者誤。三月

  九日,日本導演之滿洲國成立,

  十三日,普陀山僧眾,公議奉禪那庵為大師休憩處;大師為易名「太虛蘭若」(海十三、七「圖」)。

  十八日,大師痛心於中日民族之自殘,作「因遼滬事件為中日策安危」。列論戰則必致兩敗,和則得相助之益。結論所說,以今思之,誠不勝慘痛之感:『餘為中日國民與東亞黃種共免禍害計,為全世界人類鹹享福利計,敢本我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大無畏精神,不惜受全國人民之所忿惡,大聲疾呼,將系鈴解鈴之議(即先恢復九一八以前狀態)陳之日本當局,孫中山先生對於中日之遺策(大亞洲主義)獻之中日國民。如得中日大仁大智之士,察擇施行,則餘雖萬死亦忻樂焉!否則,「不歸美,即歸俄」,恐中日非複東亞之主人矣』! [P343] 四月

  五日,大師作「評印順共不共研究」,時駐錫杭州之靈隱(文)。時國府遷都在洛陽,戴季陶等發起興修白馬寺(海十三、六「史材」)。

  是月,正信週刊出版於漢口。六月

  十二日,大師于南京中國佛學會,開講圓覺經;胡法智記,成「圓覺經略釋」。法會期間,丁超五、蔣作賓、彭養光、趙翊邦、李子寬、李亞軍、高爾登等,均先後來訪(海十三、九「史材」)。

  二十日,法會圓滿(海十三、九「史材」)。大師作「佛教紀元論」。專采錫蘭說,以為:『中華民國二十一年,佛教曆二五五六年』(文)。雖所推差失一年,然取意則有可參考者。

  二十五日,大師抵漢口,駐錫佛教正信會(海十三、十「史材」)。

  二十六日,大師於正信會,開示「學佛之簡明標準」,李慧空與周慧毓記(海十三、十「史材」)。

  二十八日,大師過江回武院,時駐軍交涉且去(海十三、十「史材」)。 [P344]

  三十日,大師挈佛學院員生,遊珞伽山,參觀武漢大學(海十三、十「史材」)。七月

  一日,大師赴漢口佛教正信會之歡迎會。翌日,大師於正信會,開講「佛說十善業道經」,四日圓滿。葦舫與清虛記,成「佛說十善業道經講要」(海十三、十「史材」)。

  八日,武昌政法學各界,歡宴大師於抱冰堂。大師即景為題,講「清涼世界」(海十三、十「史材」;正信一、九)。

  是日,大師應武昌正信會請,講「佛說觀彌勒菩薩上生兜率天經」,葦舫與清虛記,成「講要」(文)。

  十七日,大師偕李了空赴廬山度暑(海十三、十「史材」)。

  三十一日,大師以李協和、許俊仁、張治中、何敘甫、蔣仲雅、劉一公等發起暑期講演會,就大林寺開講「佛學講要」三日,克全記(海十三、十「史材」)。 [P345]

  是月,大師議于大林寺建層樓,作大殿法堂(大林寺募修大殿法堂序)。遊廬山大漢陽峰(詩存)。是年夏

  戴傳賢、李濟琛、朱慶瀾、孫洪伊等,發起就北平雍和宮,修建金光明道場。大師作「論時事新報所謂經咒救國」(文)。八月

  三日(「七月二日」),天臺宗耆宿諦老卒,年七十五(寶靜「諦公老法師年譜」)。

  某日,回漢口,偕李了空乘飛機去重慶(詩存)。

  二十日,重慶北碚縉雲山,創辦世界佛學苑漢藏教理院,正式開學。大師主持開學典禮,以「淡寧明敏」為院訓,岫廬記(海十三、十「史材」)。賦詩二律,一雲:『溫泉辟幽徑,斜上縉雲山。嚴穀喧飛瀑,松杉展笑顏。漢經融藏典,教理叩禪關。佛地無餘障,人天自往還』。

  二十九日,大師致書留藏學僧法尊,著回川主持(與法尊書一)。蓋以漢院 [P346] 教職,時唯超一、滿智、遍能、岫廬、慧松諸人,未足以副漢藏教理之實。九月

  大師過重慶。三日,於重慶反省院(佛學組),講「人性之分析與修證」,慧松記。大師約其義為一偈(文):『一反自性成真佛,三省吾身學古人。悟得本空好勤拂,永令明鏡絕纖塵』。

  某日,再講「佛學與宗教哲學及科學哲學」於反省院;又講「人欲之分析與治理」于求知俱樂部,皆慧松記(文)。

  大師回武漢。二十三日,應武昌文化公學約,講「如何建立國民的新道德」(文),大師以為:中國國民所最需要之道德,為儉樸、勤勞、誠信、為公。而人類道德之原理,為『一、眾緣主伴之互成;二、唯識因果之相續』。

  二十五日,世苑圖書館開幕。大師世界佛學苑之運動,總苑位址,去夏始確定于南京佛國寺。適以長江流域之大水,繼以九一八、一二八之事變,因緣乖舛(德國衛禮賢亦卒),進行不易。是夏,武院駐軍撤去,大師即進行圖 [P347] 書館之籌備;至是始告成立。到孔庚、方耀庭(本仁)、夏鬥寅、王森甫、羅奉僧等。院董會改推方本仁為院董長(略史;海十三、十一「史材」)。圖書館成立研究部,分編輯、考校二室。研究員有談玄、塵空、葦舫、本光等;其後陸續來者,有力定、守志、印順等。館務由法舫主持,凡六年。大師留武昌期間,講「賢首學與天臺學比較研究」,法舫記(文)。

  二十八日,大師於正信會作「臨別開示」,即登輪東下(正信一、十四)。

  是月,「 寺廟興辦慈善事業實施辦法」公佈(海十三、十二「史材」)。十月八日(「重九」),大師應奉化蔣公延請,住持雪竇寺,行進院禮。瑩照、寬融、玉慧觀,均上山觀禮(海十三、十二「史材」;玉慧觀「浙東名山雪竇寺紀遊」)。以克全為監院,後改以又信任之。

  二十五日,大師赴廈門(海十三、十二「史材」)。

  二十九日,大師於閩院開示:「現代僧教育的危亡與佛教的前途」,燈霞記(文)。極力抨擊士大夫式的法師養成,勉學僧以: [P348] 『現代學僧所要學的,不是學個講經的儀式,必須要學能實行佛法,建立佛教,昌明佛法,而養成能夠勤苦勞動的體格,和清苦淡泊的生活』。十一月

  十二日,大師應新青年會之請,講「新青年與救國之新道德」(與前「如何建立國民的新道德」同),芝峰記。後引起丘斌存、丘非山等之批評,有芝峰等與之論戰(芝峰「道德的小論戰」)。

  其間,大師應廈大教授所組文哲學會之約,講「法相唯識學概論」,虞德元(佛心)記(海十四、一「佛教要聞」;守志「潮汕弘法一周記」)。本論,昔年初講于世界佛教居士林,未竟而中止。雖粗陳大綱,未必即能折世學而張唯識之法幢;然概敘要義,頗有條理。綱目為:

圖片
     
  法相唯識論之略釋
     
  法相唯識學之由起
       
  出發於究真之要求者
       
  出發於存善之要求者
[P349]  

        法相唯識學之成立
       
  其餘唯心論不成立之故
       
  法相唯識論能成立之故
         
  獨頭意識與同時意識
──虛實問題
         
  同時意識與第八識變
──象質問題
         
  自識所變與他識共變
──自共問題
         
  第八識見與第七識見
──自他問題
         
  八心王法與諸心所法
──總別問題
         
  能緣二分與所緣三分
──心境問題
         
  第八識種與前七識現
──因果問題
         
  第八識現與一切法種
──存滅問題
         
  一切法種與一切法現
──同異問題
          10 
前六識業與八六識報
──生死問題
[P350]  

          11  諸法無性與諸法自性──空有問題
          12 
唯識法相與唯識法性
──真幻問題
          13 
染唯識界與淨唯識界
──凡聖問題
          14 
淨唯識行與淨唯識果
──修證問題
     
  法相唯識學之利益

 

  是論,王恩洋、張化聲、唐大圓、彥明、梅光羲、羅燦、密林、法尊、胡妙觀、黃懺華等為之序。十二月一日,大師於閩院,講「佛教的教史教法和今後的建設」,守志記(文)。乃綜合年來對於佛法之條貫統攝,及對於改進佛教之主張而論之。

  三日,大師辭退南普陀寺住持,由常惺繼任,舉行交接禮(海十四、一「通訊」)。時大師連任六年將滿,而負責主持之大醒、芝峰,以年來煩累於無謂糾紛,不願再留,乃議推常惺繼任(自傳二十一)。

  按:自傳「推定次春請常惺法師繼任」,非也。通訊作「十一月二日」, [P351] 考系十二月二日之誤。

  九日,以潮汕緇素推澄泓為代表來廈門歡迎,大師乃偕會泉南行,守志為侍錄(自傳二十一;守志「太虛大師潮汕弘法記」)。

  按:自傳誤以此為十九年冬事。

  十日晨,抵汕頭,智證、周覺空等來迎。赴六邑會館之歡迎會,大師講「存心與擇法」。晚,大師至商會,開講心經,凡三日。其間,有丁滄波、馬傑三等來訪(守志「潮汕弘法記」)。

  十三日,大師等至潮州,駐錫開元寺。晚,講心經大意(守志「潮汕弘法記」)。

  十四日,上午,出席歡迎會,大師講「佛法與救國」。晚,略講十善業道經大意(守志「潮汕弘法記」)。

  按:「佛法與救國」原注『一二、一六,記于潮安』,與事實不合。

  十五日,大師為開元寺念佛會,講「阿彌陀佛經講要」。又應第四中學之請 [P352] ,蒞校講「佛學的色法與物」。是日,大師訪唐大顛之叩齒庵(守志「潮汕弘法記」)。

  按:淨土宗月刊,以「阿彌陀佛經講要」為二十三年講,誤。

  十六日,大師等還汕頭。晚于商會講阿彌陀經大意。

  翌日,離汕還廈門(守志「太虛大師潮汕弘法記」)。

  二十三日,大師於閩院,開講「大乘本生心地觀經」,勝濟、窺諦、東初、、燈霞、雪生等合記,成「大乘本生心地觀經講記」(文)。大師譽此經為「法備五乘,義周十宗」,頗為推重。

  二十五日,廈門各界來受皈依,因發起慈宗學會(海十四、一「佛教要聞」;十四、二「圖」)。如慈宗要藏敘雲:『轉逢長老,自小雪峰攜古銅彌勒菩薩像至,乃就兜率陀院,設慈宗壇以奉之。民二十一、二十二之交,旦夕禪誦其中,皈依者浸多,有慈宗學會之設』。 [P353] 是年冬

  曾琦過廈門訪大師,以世出世法不易會通者三事(世法不能無執著,不能無愛憎,不能無殺戮)相詢(旡名「世出世法之融會」)。時擁護班禪者,有用回兵攻入西藏之議。畢朋寺僧羅桑年劄等發「血淚書」,表示反對。大師乃作「讀西藏比丘血淚書告中央政府及國民」,以平息班禪DL間之爭端為善法(文)。

  民國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壬申──癸酉),大師四十五歲。 一月

  一日,慶祝元旦,大師開示(慶祝元旦)。

  時熊十力出新唯識論,學出歐陽竟無而大反歐陽竟無之唯識。大師許其『不失為真如宗之屬,以其提撕向上,主反求實證相應,鞭辟入裏,切近宗門』。但其「推尊大易,傅合儒言』;『不用聖比量以排除非量的凡情直覺,而反引凡情直覺以排除聖比量,又適成顛倒』, !因於去年底,作「略評新唯識論」,舉大乘三宗義以通攝之。適內院劉定權之「破新唯識論」至,九日, [P354] 大師讀而複附識數語於後: 『作略評新唯識論旬有餘日,獲閱君定權之破新唯識論,破之固當矣。歐陽居士序之,深致慨君十力之毀棄聖言量。然履霜堅冰至,其由來者漸。夫起信與楞嚴等,殆為中國佛教唐以來相承之最高聖言,居士雖未獲融會貫通,而判為引小入大之不了義說,猶未失為方便。乃其門人君等,撥而外之,居士陰許而不呵止。殊不知即此便開毀棄聖言之漸!迫令千百年來相承起信、楞嚴學者,亦敢為遮撥法相唯識。仿佛中論,依傍禪宗,爰有瞽僧狂士,攻訐窺基護法而侵及世親無著。今君猶曰:「除起信論偽書外」;居士亦未揀除。徒責君之棄聖言,所謂有知人之智而無自知之明歟』!

  十二日,戴季陶等請班禪於寶華山主持藥師法會,會眾有發(十二)願文(藥師法會發十二願文序)。

  十八日,大師輯「慈宗要藏」竣,為之敘(文)。 [P355]

  「臘」,大師應廈門大學心理學會之約,講「夢」,虞德元記(記者「附識」)。

  時芝峰離閩,大師命去武院編海潮音(南北東西之海潮音)。二月

  一日,大師講「學佛先從人做起」於思明縣佛教會,燈霞記(文)。

  十一日,支那內學院交來「佛誕紀元論刊定書」,對大師「佛教紀元論」,有所指摘。大師作「複內學院書」(書)。

  二十八日,大師返滬(海十四、四「佛教要聞」;正信二、五)。三月十二日,大師于上海永生無線電臺,廣播「佛法大意」(海十四、四「佛教要聞」)。

  十九日,大師於雪竇寺開講「出生菩提心經」。開題後,由寶忍代講(出生菩提心經講記跋;海十四、五「通訊」;正信二、五)。大師擬以雪竇寺為世苑禪觀林,草禪觀林大綱(海十四、五「通訊」)。然主持無人,迄未能如法進行。 [P356]

  大師讀「教育部為中國佛教會佛教學苑組織大綱複內政部咨」(見二月十一、十二「時事新報」),歎為「民國以來政府對於佛教第一有意義有價值之公文」,乃為「論教育部為辦僧學事複內政部咨」(文)。於中國佛教會之主持者,『不知僧教育,又不知國家教育制度』,胡擬「佛教學苑組織大綱」,為政府責為:『妨礙國家教育制度之統一』;『不識大體』,致其無限之感慨(參略史)。是年春,呂萬來山,大師偕之遊四明山心,曆訪雪竇諸勝(詩存外集)。夏初(四月二十頃),大師至寧波,展禮受經故居之永豐寺(寧波七塔寺歧昌老和尚八十冥壽啟)。四月二十九日,錫蘭佛教之復興運動者達磨波羅卒(寂穎「達磨波羅的死」)。五月五日,大師在滬,作「現代佛教週刊之路向」,以示大醒。現代僧伽,自二十一年改為現代佛教月刊,失其初創之特色。是年四月,大醒至潮州,改 [P357] 辦「現代佛教週刊」,大師乃勉以: 『辦為週刊,應益注重改善僧制之運動,而尚論佛教之時事,收懲惡勸善之效,開撥亂反正之路;建立現代僧伽以住持現代佛教,庶幾其有希望耳』!

  六日,大師於上海世界佛教居士林,開講「八大人覺經」,八日圓滿(海十四、七「佛教要聞」)。

  七日,大師于永生無線電臺,播講「佛教與護國」(海十四、六「佛教要聞」)。時日人占榆關,侵熱河,國難日深。大師信眾之普仁(餘乃仁)、普勇、普德,商諸大師,擬創組「青年佛教護國團」。大師乃電「勸全國佛教青年組護國團」(海十四、六「佛教要聞」)。主部分從軍抗暴;部分則助捐、及組救護隊、慰禱隊、運輸隊等。

  十二日,大師抵南京,駐錫(萬壽寺)中國佛學會(海十四、七「佛教要聞」)。 [P358]

  十三日,大師訪隨甘地絕食而絕食之譚雲山(海十四、七「佛教要聞」)。翌日,致電甘地,勸其進食(電勸甘地進食)。時甘地(八日起)於獄中,為賤民階級實行絕食三星期(甘地運動成敗關係世界文化)。

  十四日,大師於中國佛學會,開講三十唯識論。來會參聽,有黃攻素、張大千、汪培齡、範本忠、張仲如、姚雨平、周仲良、謝健、黃懺華等百餘人(海十四、七「佛教要聞」)。

  三十一日,大師作常熟之遊,曆遊破山、寶岩、三峰諸勝;約六月二日返(海十四、七「佛教要聞」;詩存)。六月七日(「五月半」),寧波佛教會所落成。禮請大師於佛教會講三十唯識論,凡七日(海十四、八「佛教要聞」;正信二、九)。

  二十二日,大師抵漢口。翌日,大師於佛教正信會,開講「大乘理趣六波羅密多經皈依三寶品」。葦舫與紹奘合記,成「大乘理趣六波羅蜜多經皈依三寶品講錄」(海十四、八「佛教要聞」;正信二、十一)。 [P359]

  二十九日,法會圓滿。大師偕方本仁、鐘益亭等,參觀孤兒院(海十四、八「佛教要聞」;海十四、九「通訊」;正信二、十一)。

  三十日,大師巡觀八敬學院,院為今春新創,大師為題名者(與正信會居士書;海十四、九「通訊」)。七月四日,大師移住武昌世苑圖書館(海十四、九「通訊」)。

  是年春夏,同師日本權田雷斧之曼殊揭諦與王弘願,對居士是否可以傳法灌頂,大起爭論。

  二十六日,大師在廬山。偕戴季陶遊含鄱嶺、望南山之勝。戴氏有於此建佛剎之願。初抵穀口,濃霧迷漫。忽而開朗,四山形勢,一覽無餘。欲行,則雲從天下,依然滿谷,戴氏歎為佛力(戴季陶「有感寄太虛上人詩注」)。

  三十日,大師就大林寺,開講金剛般若經;戴季陶、蔣作賓、張默君等均至。是日發題,論佛法大意──「因緣所生法義」,葦舫記(慧慈「廬山大林寺金剛般若法會日記」;海十四、九「通訊」)。適大林寺開白蓮華一枝。 [P360] 後戴氏來講,續放一枝,戴氏以詩紀其瑞(詩存外集): 『初見白蓮為師發,繼來再見白蓮開。南山重霧隨聲散,應有神龍運巨材』(指含鄱嶺之遊)!八月一日,玉慧觀為暴徒殂擊殞命,年四十二(馮明政「玉慧觀略曆」)。慧觀於大師事業,多所臂助,壯年早殂,大師悼之。

  六日,大林寺歡迎戴季陶,並開講演會。戴講藥師七佛法會會眾所發十二大願;大師講「倒果覺之下化起因行之上求」,源輝與黃喧初合記(海十四、九「通訊」;文)。

  十三日,金剛法會圓滿,再開演講會。適王揖唐來廬山,因參與講演。大師是日講「發揚中國文化與佛教以救國救世界」(慧慈「般若法會日記」;海十四、九「通訊」)。

  是夏山居,多與趙敬謀、許公武等唱和(詩存)。七日,張文白(治中)招集花徑分韻,大師得恨字: [P361] 『花開花謝異欣厭,春到春歸紛願恨。豈知萬化總乘時,榮悴總是天行健』!

  黃淩霜(中央大學社會系主任)休夏大林寺,讀大師真現實論──以唯生的中國哲學,唯物的西洋哲學,唯識的印度哲學為類,因為大師言及:陳立夫近在中央政治學校講唯生論,頗近大師之說。故分韻一絕,約大易「生生」之義以為說(唯生論讀後)。九月二日,大師再度至武漢(海十四、十一「佛教要聞」)。

  二十四日,大師于世苑圖書館,為館員講「世界佛學苑之世界佛法系統觀」,葦舫記(正信三、二)。

  時漢藏教理院,以滿智煩動,不孚眾望,群為不安,大帥勉任為院務主任,俾安其心。迨滿智離職去,大師因命遍能主教務,常恩主事務,漸歸平靜(致滿智書;致漢院員生書;致遍能常恩書)。

  二十八日,大師遊九峰(正信三、五)。 [P362]

  海潮音自九期起,改由大醒於漢口編輯(南北東西之海潮音)。芝峰還寧波。十月一日,大師應漢口律師公會、佛教正信會、紅十字會請,於漢口市總商會,講「怎樣來建設人間佛教」,談玄、葦舫記;三日圓滿(海十四、十一「佛教要聞」;文)。

  國慶日,東還(海十四、十一「佛教要聞」;正信三、四)。

  是年,李梅石從大師出家,字以德!4漒(尼)(呂九成致編者書)。十一月十八日(「十月一日」),大師應杭州靈隱寺(彌勒佛開光)之請,開講「彌勒上生經」(海十五、二「通訊」;正信三、八)。

  二十四日,法會圓滿。上午應之江大學之約,往講「宗教構成之元素」,何惟聰記。晚應青年會約,為各界說法(海十五、二「通訊」)。

  大師在杭期間,游三生石、六和塔諸勝(詩存)。故友王芝如來訪,大師偕之往吊許鐵岩墓(人物志憶三): [P363] 『越州故友王芝如,得得雲林訪我居。忽憶鐵岩許烈士,玉泉亭畔一長噓』!

  二十六日,大師經杭甬道返奉化雪竇山(海十五、二「通訊」)。十二月,大師指導雪山植樹,紀以詩:『溪風習習水淙淙,曳杖飄然過伏龍。寺內曾栽司令柏,橋邊待補翰林松。翠光迎納山曈暖,寒色飛侵瀑雪濃。老樹不刪成古趣,且將新植課寒冬』。

  十七日,西藏DL喇嘛卒。大師作「DL逝矣西藏將奈何」。是年秋冬,大師多論時小品,如「論大學教授救國宣言」;「世運之轉機」;「內政部今頗注意宗教」;「甘地運動的成敗關係世界文化」;「告暹羅國民」;「怎樣平世界兩個不平」。

  世苑圖書館,以王慧力等之籌措,成立研究預習班。學生有智藏、儼然、明智、雨曇等。 [P364]

  潮州以大師蒞臨弘法,緣起嶺東佛學院,寄塵主持之;是秋開學。閩院以閩變(學院駐軍)而引起學潮。閩院自十七年大醒、芝峰主持以來,內部尚稱安定,唯以對外糾紛為苦。自常惺本夏實際主持以來(知非、會覺等先後任教務),不滿於大醒、芝峰,思調和於新舊及本地外江之間。唯本人不常在閩,隔礙亦不易卒除,而學院內部,則學潮年必二三發。迄二十五年,常惺退住持,閩院陷於半停頓,抗戰軍興始停止。

  

民國二十三年,一九三四(癸酉──甲戌),大師四十六歲。 一月三日,大師應鎮海團橋鎮永寧寺請,講「八大人覺經」,張聖慧記,成「八大人覺經講記」(海十五、二「通訊」)。芝峰、守志自金仙寺來預法會(亦幻為編者說)。
  五日晨,大師因便,偕芝峰等遊慈北鳴鶴場金仙寺。寺主亦幻(武院學生),就寺開歡迎大會,大師講「由諸行無常求合理的進步」。晚,再講「怎樣 [P365] 赴龍華三會」。均守志記(海十五、二「通訊」)。

  七日,大師偕亦幻、芝峰等,遊五磊靈山寺,晤(亦幻之法和尚)靜安,論及昔年佛教弘誓會事,並以延慶寺之衰落不堪為可惜。大師語靜安、亦幻、芝峰,勉以再興延慶(海十五、二「通訊」;詩存;亦幻為編者說)。

  八日,靜安、亦幻去寧波,進行延慶寺事;大師偕芝峰遊慈溪普濟寺。翌日,大師重遊汶溪之西方寺,兼遊淨圓寺(海十五、二「通訊」;詩存;詩存遺)。

  十一日,大師蒞寧波,參加延慶寺之交替禮。由靜安任住持,亦幻、芝峰於中主持之。寺中駐兵,大師商諸奉化俞氏,乃得遣出,延慶重見清淨(海十五、二「新聞」;亦幻為編者說)。

  大師回雪竇寺度舊年(海十五、三「新聞與通訊」)。

  去年,初以曼殊揭諦與王弘願諍;次海潮音出密宗專號,責難王弘願;王弘願乃特出專刊以反駁。大師作「王師愈諍潮中的閒話」以再破之。 [P366] 二月十四日(「甲戌元旦」),大師於雪竇寺講「彌勒上生經」(海十五、三「通訊與新聞」)。四月三日,大師在杭州,戴季陶來訪(複戴季陶院長書)。

  九日,大師由滬抵南京,與班禪面商佛事(海十五、四「通訊」;佛法建立在果證上)。晚與黃懺華談及,知近人於佛法多諸疑難(內院對「時輪金剛」密法多有批評)。翌日,大師乃於中國佛學會,講「佛法建立在果證上」(文)。

  十四日(「三月初一日」),大師於延慶寺,開講「妙法蓮華經」,「懸論」四日而畢,守志記(海十五、四「通訊」;文「注」)。本文則付根慧與芝峰共講之。

  時戴季陶、湯鑄新、陳元白等,籌備於杭州靈隱寺,請班禪重開「時輪金剛法會」(去年開于北平)。藏密流行,教內教外人士,頗多憂神鬼迷信之禍國,多諸疑諍。法會徵文於大師,大師乃就法華經義,作「鬥諍堅固中略論 [P367] 金剛法會」。極說『一切教法,莫不建立在佛果智證境上』。香拔拉國與南天鐵塔所流出之密法,決不能以無史實可稽而斥之(文)。

  時大師作有「梵網經與千缽經抉隱」,以證密典亦古譯舊傳。又作「佛法一味論之十宗片面觀」,除素所贊仰之禪宗外,特贊密宗之殊勝曰:『然真空門妙極於禪宗,而假相門妙極于密宗。故行證之妙門,獨以此二為崇。蓋天臺、華嚴,著重於玄妙的描寫,致行證反成無力也』!

  二十日,大師游橫溪金峨寺(正信五、四)。五月,大師抵杭州,參加時輪金剛法會。十八日圓滿攝影,大師預會(靈隱寺懸相片)。時大師從班禪受金剛阿闍黎灌頂,執弟子禮。專事弘揚「人生佛教」之大師,乃應機而學「融攝魔梵」之密咒,識與不識,多為驚奇。然就大師一切皆為方便,無事不可適應之心境觀之,則亦無足驚奇。其後,大師作「答客問」以自解:『數年來,與班禪大師晤談多次,彼此相知漸深。春間,得超一師為譯語 [P368] ,談論益暢,贊餘為漢地弘揚佛法第一人。惜言文隔礙,不能互相研究。因答:餘亦極欲研究西藏佛教特勝之密咒。當謂非灌頂傳授不可。余于佛祖古制,非萬不獲已,不肯違背。因謂:如能授以總灌頂,俾可自在研究諸咒部者,當從大師授之。亟蒙喜允,為專授金剛阿闍黎大灌頂法。此餘為得研習一切咒法之自在,從受灌頂之意義及經過也』。

  時上海報章,舉發一部分佛徒,將去日本參加泛太平洋佛教青年會。二十六日申報,標為:『全系太虛之徒,與日人勾結而成』;有『太虛首先表示態度,可領數十人赴會』之說。輿論譁然,大師乃登報否認(致王一亭居士書)。事緣留日學僧墨禪,函約國內緇素赴會;而藤井草宣、神田慧雲等亦活動甚力。間有少數意存兩可,語涉模棱,墨禪輒以載諸日本報章。事為內院所舉發,傳說中之代表團團長常惺等,均紛紛否認。事出有因,特未至決定階段。至於大師,是年故無意東行。大師乃作「論第二次泛太平洋佛教青年會」,深以列有滿州國為礙。 [P369] 六月五日(「四月二十四日」)。大師應阿育王寺寺主源巃請,開講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守志記,成「藥師琉璃光如來本願功德經講記」(致戴季陶院長書;正信四、五)。

  大師于東方淨土,頗有善巧之解釋,以為釋迦『將濟生之事,付與東方藥師;度死之事,付與西方彌陀』。于素重死鬼之佛教,特揭「資養現實人生之佛教」,可謂善巧方便矣!

  法會中,美人梅立德專誠來訪(海十五、六「通訊」;海十五、八「通訊」)。戴季陶以「藥師七佛壇城圖」貽贈,大師題而藏諸雪竇寺(題藥師七佛壇城圖)。

  「端午」(十六日)前,法尊自西藏歸,來謁大師于阿育王寺;大師命從速入川主持漢藏院(法尊「略述太虛大師之悲願及其偉業」)。先時,漢院以遍能處事未善,教員傳戒(巨贊)、熊東明(並與大師有關而又從內院學)即藉生事端,擬改漢院為內院第二院。幸院護何北衡,不為所惑,得以無事 [P370] 。迨法尊入川,先後得葦舫、塵空相助,漢院始入小康之局。

  二十七日(「五月十六日」),藥師法會圓滿(講記末注)。七月五日,錫蘭摩訶菩提會秘書法理性海,來訪大師於上海雪竇分院(海十五、八「新聞」)。

  十四日,大師抵廬山(海十五、八「新聞」)。是日,漢口王慧力(森甫)卒(正信四、十)。武漢昔年之護法居士,北伐以來,或死或散,多半又歸於密;大師武漢法化得以賡續推行,慧力之力為多。大師於廬山得其噩耗,悼之以詩:『去今兩夏廬山上,兩度驚看噩電來。滬玉(慧觀)漢王(慧力)相繼逝,化生願各在蓮台』!

  世苑圖書館預科,是秋即以經費困難而停頓。自此,大師之在家信徒,鮮有能予以經濟之有力援助者。

  二十七日,大師于大林寺開講「孛經」,以「從慈悲為本方便為門以明孛經 [P371] 大旨」發題,法舫記。八月二日圓滿(海十五、八「新聞」)。

  三十日,大師為張化聲之「化聲集」作序。張化聲初夏自湖南來武院,轉來大林寺謁大師。時化聲已轉佛而入道,有「且待五年」,以仙學問世之豪語。大師不以為嫌而勉之,蓋:『衛藏喇嘛……秘傳之所蘊,在乎!6繭功,與道家之命功,有異曲同工之妙!殆欲界中修習禪定之前方便歟』!惜乎未滿五年,化聲已仙去!

  是年夏,蔣委員長在廬山,發起新生活運動,舊道德論復活,新儒家由此抬頭。八月十二日,大林寺舉行暑期講習會,到馬秀芳、李協和、王一亭、梁趙懋華、閻寶琛、蕭一山、韓立如、朱鐸民,及德人博爾士滿等(海十五、八「新聞」)。

  二十九日,大師自廬山抵漢口(海十五、九「新聞」;大醒「空過日記」) [P372]

  三十一日,大師于武昌正信會,開講善生經,塵空記,成「善生經講錄」;

  二十七日圓滿(海十五、九「新聞」;大醒「空過日記」;了空「善生經講錄序」)。

  按:正信會印行本,作「漢口正信會講」,誤。

  時大醒于武院編潮音,大師書數語勉之: 『治學如樸學者,辦事如職事僧,講經師以宏法,禪和子以持身』。九月五日,大師為世苑圖書館員生,講「世苑圖書館之修學方針」,智藏記(大醒「空過日記」)。大師類攝佛法為六系──五三共法系,小大律藏系,法相唯識系,般若中觀系,中國台賢禪淨系,印華日藏密法系。

  八日,大師參加漢口正信會舉行之王慧力追悼會(海十五、十「圖」)。

  十五日,大師於漢陽正信會講心經(大醒「空過日記」) 。

  十九日,大師應湖北省教育院約,講「中國文化與復興農村」(海十五、十 [P373] 「新聞」;大醒「空過日記」) 。

  二十日,大師於湖北第一模範監獄,講「由人至成佛之路」,塵空記。又講「佛教美術與佛教」於美術學校,葦舫記(文)。

  二十一日,大師應唐大圓請,講「唯生哲學」于東方文化研究院,塵空記(文;唯生論讀後)。大師結論謂:『唯物論是淺的唯生論,唯識論是深的唯生論。苟善知唯生之義,則一切學術皆可作唯生論之參考,以成其唯生哲學』。

  二十二日(「秋節前一日」),大師偕李了空、李慧空、法舫等游(李了空故鄉)應城。大師於應城,講有「佛法根本義與時局之關係」,法舫記。二

  十五日(「後二日」)回漢口(李慧空「應城遊記」)。

  二十四日,歐洲第一屆佛教大會在倫敦開會(前二年來中國受戒之照空領導)。納粹黨人有接受佛教之表示,引起諍辨;大師為作「歐洲佛教大會的論諍」以通之(文)。 [P374]

  時陳立夫「唯生論」問世,大師讀之,作「唯生論書後」。大師本以中國文化為「唯生」者,與陳說有所不同:『其一、(陳)以中國為唯心的精神文明,與西洋之唯物的物質文明對立;雖可使中先生唯生論,增高綜合東西之價值,以唯生論兼包近代西洋的物質文明。然文明之分為物質的精神的,原不過比較上有其特勝之方面,而實無絕對之區別。察中國之文化,於物質方面,固不及近代西洋之發達;但於精神方面,亦未逮古印度之深遠。故不如用歷來許多人對於世界文化之三分法,以唯心的歸之印度,而以原來是綜合心物之唯生論位置中國。推中先生為繼承唯生的中國文化,融攝唯物的、唯心的文化,而充實之、發皇之、光大之,以成現代中國文化或世界新文化者,尤較為平實而有力。蓋大學之格致誠正修齊治平,雖有完備之綱目,而考其內容,代表中國正統文化之儒道,其較優詳者祗在修齊治平。格物致知之須藉西洋物質研究為補充,而誠意正心可引印度佛學修養為資助,實為最契理契機 [P375] 之辦法!此具攝持格致誠正為修齊治平之精蘊,亦唯物唯心為兩面而唯生為總體之旨也』。 『其二、唯生論殊不宜有「元子」之概念與名稱。蓋以原子律說明萬有之生起,雖為古代印度及希臘所同有,不僅為近代的西洋學說;然此實為唯物論物質分析之所限極,由分子析到原子,再由原子析到電子,皆不越物質之質點,故為形數之可測量,而得以「極微」、「最小」、或「無窮小」等,以小大形之。然近起而未成立之能子說,已非屬質點而不可以小大形之;何況唯生論之元,可從分析至無窮小以求之,且名之以「子」哉!蓋一拘小形,即落於形而下,是唯物而不成唯生唯識矣!故不如用「生元」(或生!6繭)之一名:區別孫文學說上之生元,為通俗的生物之生元;而另以唯生論上之生元,為哲學的萬有之生元。詮明此唯生論的生元,無窮小亦無窮大,非小大可形而遍為小大形;前無始而後無終,非前後時而可為前後時,則庶其近于易之太極。而太極無極無不極,則無極一名亦蛇足 [P376] 也』!

  二十七日,大師離漢口返滬(大醒「空過日記」) 。十月六日,大師講「應注意蒙藏間文化和國防」於ㄨㄨ學校,法周記(海十五、九「上海通訊」)。

  十六日(「重九」),大師在南京。偕詩友于雞鳴寺豁蒙樓登高,分韻賦詩(詩存)。

  十九日,大師遊丹徒,以會音寺開戒,禮請開示。大師略示瑜伽菩薩戒綱要,作「同戒錄序」(丹徒會音寺同戒錄序;海十五、十「新聞」)。大師過鎮江,應省佛教會請,講「佛法無邊」於紅卍字會(文)。

  二十五日,大師於浙東麗水南明山仁壽寺,講「八大人覺經」。詩存「麗水之遊十絕」,遊跡次第可見(正信五、五;詩存)。「秋盡」,回雪竇山。玉皇(卻非)來訪(詩存)。十一月七日,大師於奉化中塔寺,講彌勒上生經(正信五、五)。 [P377] 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胡瑞霖(妙觀)應大師招,來遊雪竇(胡妙觀「法相唯識學概論序」)。

  二十六日,蔣委員長來山晤談(至法尊書三)。是冬,法尊譯菩提道次第廣論畢。大師一再囑譯「咒道次第」,俾窺藏密之組織(與法尊書四;六;九)。

  

民國二十四年,一九三五(甲戌──乙亥) ,大師四十七歲。 一月十二日(「臘八」),大師為奘老作「重刻地藏經序於雪山」(文)。時有勸大師於雪竇寺開戒者,因作「論傳戒」以謝之:『今戒種斷而僧命亡矣。續命之方,其惟有集有志住持三寶之曾受苾芻戒者三二十人,清淨和合,閱十年持淨苾芻戒律,然後再開壇為人受苾芻戒』 。
  大師赴漢口,有「赴漢皋舟次」詩(詩存)。 [P378]

  二十二日,大師四十六初度。將二十年來所留髭須,一齊剃卻,殆有感體力漸衰,勉自振作為青年歟!大師剃須紀之:『此身四十六初度,母難空添德慧無。且幸猶存真面目,莫教孤負好頭顱!不因剃發除煩惱,那更留須表丈夫!此日刮磨重淨盡,露堂堂地證真吾』。

  是年海刊,複由法舫編輯(南北東西之海潮音)。十五周年紀念,大師作「十五年來海潮音之總檢閱」。

  二十九日,大師于世苑作「答或問」,多涉及密宗問題。「龍猛受南天鐵塔金剛薩埵灌頂為密宗開祖之推論」,亦是時作。二月十一日,大師作「閱儒佛會勘隨筆」。以『比來尊孔崇儒,成一時風尚;此文以禪攝儒,實應機妙品』!

  二十六日,墨禪等為中日佛學會事,發表「敬告全國佛教民眾及全國同胞」。署名者,「釋談玄、釋墨禪、阮紫陽、呂大椿、黃輝邦、蔡吉堂、高觀如 [P379] 」 (佛教日報五月)。

  大師以病,返上海療治,感衰老劇增(致法尊書八)。四月(「三月」),大師偕沈仲鈞、黃清渠遊天臺山(詩存)。

  六日(「清明」),華東基督教教育代表團來游雪竇山,以「中國佛教趨勢」,「中國佛教教育方針」,「中日佛教關係」,「佛教對基督教之關係」,「中國佛教對於世界之貢獻」為問,大師一一答之,性定記(文)。

  是春,十教授發表「中國本位的文化建設」。大師以為應稱「現代中國文化建設」。蓋一言本位,易落宋儒窠臼(中國本位文化建設略評)。

  時大師召芝峰講「楞伽經」於漢口正信會,頗望能留武漢,與法舫等同弘法化。經期畢,芝峰返甬。大醒嘗謂:『中國佛教,只要有十個有為的僧伽能真誠合作,就有辦法』。達居等以詢大師,『大師頗有不勝感概之意;對於這問題,好象很不願意多所發表』(達居等「由青年路向問到佛教革興」)。 [P380]

  法尊譯出菩提道次第廣論,將以印行,大師序之。于斯論不沒自宗,不離餘法,而巧能安立一切言教皆趣修證,譽謂:『從天竺性相各判三時,以至華日諸宗之判攝時教,皆遜此論獨具之優點』!

  十日,佛教日報創刊,大師在滬,作「發刊辭」。去年,大超(曾任中國佛學會幹事)與鄧慧載,承大師意,於上海市民報,編「佛教特刊」。迨停頓,大師乃促組成佛教日報。大師為社長,范古農任總編輯,鄧慧載主其事(後改胡厚甫主持)(燈霞為編者說)。

  十四日,日本好村春宣及留學僧墨禪等,為成立中日佛學會事,來訪大師於雪竇分院(致歐陽竟無書)。大師與好村晤談:『問:中日佛教學會,擬推中日會長各一人。日本方面,于高楠、鈴木二博士孰為宜?而中國方面,法師能擔任否?

  答:高楠博士編印大正藏新修藏,主譯南傳巴厘文藏,中國佛學者知之較 [P381] 多。聞今夏有常惺法師等將遊日本,屆時可就詢之。餘以事繁,庶未遑參預!

  問:中國僧人近已漸有赴日留學者,日本僧人亦有可來中國留學之寺院否?且用費如何?

  答:中國僧赴日留學,經費頗為不易!中國今某某等寺,皆附設有佛學院,設為國家所許,而日僧能遵照中國僧生活習慣者,則就某某寺等佛學院,無須納費。

  問:擬請法師赴日講演,不知有暇否?今夏鈴木博士將重游中國,廬山暑期佛學會邀講演否?

  答:鈴木博士若游廬山之便,在大林寺講演期間,當邀講演。

  問:大醒、芝峰、法舫等,今夏能赴日考察否?

  答:或者能之。

  問:南傳巴厘文藏經,已譯成日文,中國最好能轉譯之! [P382]

  答:武昌世界佛學苑圖書館中,有暹羅某親王所贈巴厘文藏經,並已訂購南傳藏。若得一精於此學之日本學者相助,當於館中選華文之所無者譯之』

  二十日,大師以錫蘭僧納囉達約,再由甬來滬。翌日,納囉達偕鄭銘榕,訪大師於雪竇分院,鄭銘榕譯語,商南京世苑籌設巴厘文學院,及於京組比丘僧團──律儀院(海十六、五「新聞」)。

  時以中日佛學會事,引起甚大紛爭。支那內學院熊東明,作「辟中日佛教學會」;定公(巨贊化名)作「為中日佛教學會告國人書」。於大師及其門下,指為勾結日人,為害國族。而墨禪則作「誡支那內學院」;談玄以「中國佛教調查團」名義,作「支那內學院之鬼蜮」。謂內院心存嫉忌,意圖染指庚款。佛教日報為「披露關於中日佛教學會之論辯」,不作左右袒;一般報章,間有不滿大師者,大師因(二十二日)作「告日本佛教大眾」:『去年日本青年佛徒,聯合沿太平洋各國青年佛徒,開泛太平洋佛教青年 [P383] 會。自憑片面希望,於報紙宣傳,可邀中國太虛之友生出席,致太虛為嫉害者乘間攻毀,全國報紙流言四起,竟令辯不勝辯。乃今年三月初,申報轉載貴國報紙,又雲:『以日華佛教學會為中心,於太虛所辦世界佛學苑,作有力之聲援』。雖貴國佛徒或原出於好意,然初未與太虛商洽而有所承認,遽作此片面之宣傳,又徒引起貪嫉者對於太虛為挾嫌之詆謗。此非與中日兩國之佛教,有百損而無一益者耶?『於上海一二八時,太虛曾布「因遼滬事件為中日策安危」一文,告日本佛教大眾:『雖中日兩民族,不應相扼以俱盡,當謀互助以共存』。然謂:『若非還我東北,恢復中國疆土政治之完整,則中國對於日本民族之感情,末由好轉,而盼日本之佛教徒力促日本國民之覺醒』。太虛持此宗旨,迄今猶昔。故特此再告日本佛教大眾:誠能力促日本朝野,入於回復中日民族感情之正軌,則中日佛教自可共圖發揚。設枝枝節節,作空言無實之引誘,必致徒勞無功。尤冀對於太虛,勿再播無據之空氣,以益深中日 [P384] 佛徒之障隔』! 中日佛教學會,由墨禪、談玄等與日人聯合組織。時中日國交,內則已趨險惡,外則敦睦邦交。大師唯以適應與否為是非,故於中日佛教學會,並不以為是而起圖之;少數留日弟子之起而組織,亦未嘗以為非而誡之使絕。內院與大師積不相能,一則以陰謀禍國為口實,一則以嫉忌為言,要皆意氣用事耳!然以內院之攻錯,泛太平洋會未出席,中日佛教學會未成立(於中國),則未始毀之而適以成之也。後以紛爭不已,五月九日,大師致書歐陽竟無,望其一察其門下所為(文)。

  二十四日,大師往法租界第二特區監獄說法,講「人生苦痛之根本解除」,郁祖倫記(海十六、五「新聞」)。二十六日,龍華開戒,大師應請一往開示:「持戒與龍華道場」(海十六、五「新聞」) 。

  五月七日,大師在雪竇。作「中日遼滬戰事雙方戰死者供養塔銘並序」。日本 [P385] 伊藤原宗為塔,因蔣(作賓)公使來乞序,乃作此以應之。

  二十六日,大師于南京中國佛學會,講優婆塞戒經,羅普悟(曜青)記,成「優婆塞戒經講錄」。法會為戴季陶、居覺生、王用賓、焦易堂、彭養光、褚民誼、謝健、仇鼇等發起者(佛教為中國文化與智慧的宗教;海十六、六「新聞」;正信六、十一)。

  按:正信作「十月廿六」;「佛教為中國文化及智慧的宗教」作「一月廿六」,並誤。

  發題日,大師論及「本人在佛法中之意趣」,為一極有價值之自白:『甲、非研究佛書之學者…….將佛法當學問來研究者,並世雖不乏其人,而本人則讀書每觀大略,不事記誦,不求甚解,但資為自修化他之具。故在吾之志願趣向上,不在成為學者。其所有著作,亦皆為振興佛教,弘濟人群之方便耳!『乙、不為專承一宗之徒裔:在佛法中,自古即有開承一宗者。…. 至今 [P386] 皆有專承之人,系統甚嚴,而各自弘揚其本宗之教義。至本人在佛法中之意趣,以為由佛之無上遍正覺所證明之法界性相,為度眾生應機設教,則法有多門;故法本一味而方便門則無量無邊。……所以本人觀察佛法之五乘共法、三乘共法、及大乘不共法,原為一貫。在教理解釋上,教法弘揚上,隨宜施設,不專承一宗以自拘礙。『丙、無求實時成佛之貪心:佛法原不拘限以現身此世為立足點,乃普為法界一切眾生而發心。……發心修行,應不為空間時間所限,宜普遍平等,超出一切時空而涉及一切時空。於佛法如此理解信行,即能自悟悟他,精進無息,再無庸拘定要即此身成佛,蓋成佛亦不過自悟悟他而已!菩薩行滿,佛陀果成;但勤耕耘,自能收穫,何藉刻期企求!若有拘求,心量自狹,將不免為虛榮心所驅使;為滿足此虛榮心而去著相貪求,則反增煩悶,難得自在。佛法為接引一類好誇大之眾生,亦嘗施設「立地成佛」、「即身成佛」等假名,而本人則不因此假名而引起希求即身成佛之貪心。 [P387] 『丁、為學菩薩發心而修行者:……本人系以凡夫之人,得聞佛法,信受奉行者。……願以凡夫之身學菩薩發心修行,即是本人意趣之所在。蓋真發菩提心已,曆十信而登初住,由此經十住、十行、十回向修菩薩行,則為集福智資糧之菩薩。今人每多稍具信行,便爾心高氣傲,不知尚未做到發菩提心之少分』。

  是月,大醒去日本考察佛教。六月十三日,大師講「佛法的做人道理」於江蘇第一監獄,羅曜青記(文)。

  十五日,大師在中央廣播電臺,廣播「佛學為世界和平要素」(佛教日報六月)。其後補充為「提供談文化建設者幾條佛學」。時「文化建設」月刊編行,世人每以文化建設為言,大師乃為一論。雖所論簡略,實包含大師「現實論」、「自由論」等要義:『一、徹底的因果論與現實論:佛法的法,即指一切事事物物,莫非是因果性的。……宇宙現象,莫非因果,不索其因求其果於宇宙現象之外。其 [P388] 一一現象,莫非無始終無邊中,而為因果鐵則之所範持,顯見為莫非是歷史性和聯繫性的;亦可謂是徹底的客觀論、唯物論、機械論、命定論、必然論的。然即其中任何一現實事物,莫不可為未來事物的開始,亦莫不皆是過去事物的終結;莫不皆是現存事物之邊際,亦莫不可為現存餘事的中心。……只從現實存在事物而推闡因果,即可從現實存在事物而把握因果。在人言人,即可從即終即始即中即邊的吾人身心之活動,轉變無始終無邊中的宇宙一切事物因果,而為現實活力之所支配,顯見為莫非是剎那性和獨立性的;亦可謂是徹底的主觀論、唯心論、意志論、無定論、自由論的。由因果論故,法無自性,諸法無我;由現實論故,我為法王,于法自在。『二、徹底的平等論與差別論:一切事事物物,……莫非是因果性的,同時又莫非現實性的。故隨拈一法,皆為法界;隨一事物,皆全宇宙。絕無可為獨待的、絕對的、最先的、最後的非果之因或非因之果──如一神教 [P389] 所謂的神,唯心哲學所謂的心,唯物哲學所謂的物。故為最徹底的平等論,亦即是無神論、無元論,或一如無變異論。然就每一事物現實而望其餘一一事物現實,彼此宛然,自他宛然,先後宛然,勝劣宛然;則其程度之累差與形性之別異,又不可以僂指計,則又為無數之差別。……而人類身心世界,則為最完具此差別諸法,而最能轉動此差別諸法者。由此,依人心于平等差別諸法之覺不覺,或不覺而創造諸退化業,因而受墮畜等諸劣果,集成苦世界;或覺而創造諸進化行,因而致升天與羅漢、辟支、菩薩、佛陀諸勝果,集成樂世界。而人生世界之意義和價值,即在能走上進化之階程而不再退墮流落。菩薩佛及其淨妙樂土,即為人格及人世界進化之階段與最高成果。由此,故又為人神論、心元論,或進化有階向論。『三、徹底的社會論與個人論:佛陀證明一切法皆緣所成,任舉一事物, ……就其轉輾能作關係之緣的,則無限極。……故隨一事物,皆是宇宙性的。就人切近言之,即可謂隨一個人皆是社會性的。……然此一事物是宇 [P390] 宙眾緣成的,而於一般的眾緣,別成要泛違順差異;且緣成此一事物而非其餘事物,這由其在一切生緣中有其特殊因種故。再之,此一個人是社會眾緣成的,亦於一般的眾緣,別成親疏利害差異;且緣成此一個人而非其餘個人,這由在生緣中各有其自然個人故。一切法緣生空義中,必明一一法種子因義,乃可全明一切法仗因托緣而生成的實相。人生本來是社會的義中,亦必明各是自然個人,乃可全明社會作成人而人亦作成社會之實相。……由此,資本主義文化核心之個人主義,雖有所偏執,不免今後之崩潰,亦未嘗不握得一分的真際,故能造成近代燦爛的文化。集產或共產主義文化核心之社會主義,雖亦能把握得一分的真際,可有造成將來文化的傾向。然亦以偏執,在進行中已窒礙難行。……要之,有見於孑無見於群,有見於群無見於孑,皆側傾一邊,致分為兩個階段,鬥爭莫決。若應用佛說因緣生法,因故社會必生起於個人,緣故個人必長成於社會。複次,離緣則因不成因,個人是社會之個人;無社會以外之個人,則個人主義的 [P391] 資本文化可融解於社會。離因則緣不成緣,社會是個人之社會;無個人以外之社會,則社會主義之集產或共產文化可引生於個人。如是,乃能不破壞近代的文化而入將來的文化。『四、徹底的無常論與恒常論:佛說諸有為法的無常,不但根身的活死與世界的成壞,尤在色心等一切皆剎那生滅而引續不斷,演化無盡。辯證法的以矛盾的「對立又統一,統一又對立」說明變化,……不如佛說有為諸行種現無始而生滅不住,雖至佛果,不斷常與無盡常亦剎那生滅之徹底。然徹底無常又如何徹底恒如?則由有為法因緣所生,起唯緣起,滅唯緣滅,一切皆無自性。……無自性實性遍一切無常法中常恒如是,所以當處無常而當處恒如,非由常如起無常複歸常如,乃于無常而即恒如。達無常性實性常如如故,……則於矛盾對立即見矛盾消解,不待階級鬥爭而階級俄已融化』。 『五、……上所論,乃為佛法建設現代文化之意義。而對於建設現代中國 [P392] 文化,更有何特殊之要點?一、因佛法傳存中國者最為完備;二、因佛法在中國將二千年,與中國歷史文化禮俗習尚早皆滲透,而尤普遍深入多數庶民心理中,成為國民的精神要素。但于佛教文獻,中國人民心理中所蘊藏的大乘精義,大多尚待人掘發闡揚出來,流貫到一般思想信仰行為上去,乃能內之化合漢藏蒙滿諸族,外之聯合東南亞強弱小大諸族。以二千餘年之佛教教化關係,成亞洲東南各民族大聯合,協力將大乘佛教文化,宣達到亞洲西北以及歐美非澳,融攝近代的個人主義文化、將來的社會主義文化,造成全世界人類的中正和平圓滿文化。中國于佛教文化,有可因藉之便利,有待發揚之需要,有能化合聯合佛教民族復興之關係,有可融攝創造世界新文化之希望,這是今日作建設中國文化運動的人所特須注意的』!

  二十三日,優婆塞戒經法會圓滿(海十六、六「新聞」)。法會期間,諸筱甫以志公塔為陣亡將士委員會所掘毀,來謁大師陳述其事, [P393] 其後乃得以重建(諸筱甫「由太虛大師追悼會談到志公塔」)。

  大師牙痛,初損齒一枚(致法尊書十二;己卯日記)。七月三日,大師應上海集雲精舍張孝行等歡迎,講「佛學的簡明意義」,張慧圓記(佛教日報八月)。

  九日,嘉興鐘鏡、范古農來滬歡迎,大師偕之往嘉興。翌日,講「楞嚴大意」於楞嚴寺,吳印若記,十二日圓滿(佛教日報七月)。

  二十六日,大師以避暑抵莫干山,黃膺白、張靜江、吳蘊初、施省之、沈仲鈞等,發起假公益會,請大師講佛學三日(海十六、九「現代佛教史料」;佛教日報七月)。八月六日,大師複就張靜江公館,開講佛學(海十六、九「現代佛教史料」) 。九月八日,大師應無錫佛學會請,於佛學會開講「大乘理趣六波羅蜜多經發菩提心品」,性定記,經期凡六日(海十六、十「現代佛教史料」)。 [P394]

  十二日,大師度「中秋」於黿頭渚廣福寺(詩存)。大師游無錫惠泉等諸勝;又遊宜興善卷子、庚桑楚二洞,受儲南強之招待。又作銅官、石礄之遊,悉紀以詩(詩存)。十月十日,大師訪章太炎於蘇州(人物志憶)。

  十八日,大師於上海雪竇分院,應朱世華、朱世萱請,講「地藏菩薩本願經」凡七日,智定記。大師逐日作佛七開示,黃清渠記(海十六、十一「現代佛教史料」;佛教日報十月)。

  十九日,大師以納囉達公然聲言「中國無僧伽」,乃特約晤談。譯語者趙朴初、徐和卿,慧松記(文)。其談話略雲:『師:中國原有僧律之成立。時至今日,遵行律之僧伽較少耳。然說「中國無僧伽」,將中國僧伽全體否認,殊非合理。吾今與師討論之重心點,即在此。中國今日無依律儀之僧團──誦戒、髮露、懺悔,如師所言之「烏巴薩陀」而已。但我們傳授戒律之歷史,極廣榮且豐富。自曹魏嘉平年 [P395] ,已有曇摩迦羅──法時阿羅漢,來洛陽舉行開壇傳戒,此為吾國正式受戒之始,乃信而可考者也。為中國比丘尼受戒,且專派人到印度迎二十位比丘尼來中國傳戒,在途中死了幾位。今各律寺傳戒之儀式,仍有極隆重者,猶見昔日之系統傳承未紊,此其一。中國今日個人持清淨比丘戒者,如過午不食等,仍大有人在,不過服裝與錫蘭不同耳。此其二。故吾極盼勿僅以中國無僧團行其「烏巴薩陀」,而遂謂中國無僧伽,中國無比丘。 ……余昔年曾著「整理僧伽制度論」,即有重興中國僧伽律制之計畫。今欲派人求學錫蘭,蓋為參考補充而已。先實習錫蘭僧眾之生活,試驗有何種困難,而後實地重新振興固有之僧律。……據上說,在中國已受比丘戒者,在錫蘭應即允許參加比丘集團』。 『納:如師所言,真正之僧伽,僅能在中國古代有之,今日仍有缺。吾所言真正之僧伽,授戒師二十人須全清淨者。錫蘭今日之僧伽,已非往日之僧伽系統,其故即由往日之僧伽腐敗,故舍其舊而另從其相近之緬甸 [P396] 去承接。……貴國與吾錫蘭往日僧伽之情形相同,亦盼取同樣之方針振興之耳』!『師:印度之律亦分數派,乃程度上參差,非性質上之有異。佛滅百年後之比丘,亦遠遜於佛在世時之比丘,故不可過於苛求』! 『納:比丘有多種,師比丘,吾亦比丘。使雖有明確傳承之系統,但因直接從其受戒之僧不淨,則此前雖有淨僧,即作為過去而不存在論』。『師:因吾國有僧伽而後言整理,否則直雲向錫蘭接續過來,另外重行建立中國之僧伽矣。吾所言,欲師知吾國非無比丘僧伽,乃至現在仍有。 ……印度史上整理僧律之事,亦有數次,故就中國僧伽亦自可整理』。 『納:個人以為有差別,如蘇州靈岩山僧,雖較中國他處僧嚴淨,但不能以之參加錫蘭僧伽之律儀』。『師:在印度往日,亦有諸部派之別。傳來中國者,亦有多派。中國持律僧不能參加錫蘭持律僧,亦僅如此部僧不能與彼部僧同住耳』。 [P397]

  二十七日,大師應丹陽海會寺請,啟講「佛遺教經」,凡三日;力定記,成「佛遺教經講要」(海十六、十二「現代佛教史料」;佛教日報十月)。

  二十九日,大師講「人生進善之階段」於正則女中,胡夢蝶記(文)。

  三十日,大師抵鎮江,赴太平寺(佛教會)之歡迎會。翌日,大師於中國佛學會鎮江分會,講「佛法僧義」,凡三日。明性與湧泉合記,成「佛法僧義廣論」(海十六、十二「現代佛教史料」) 。

  按:上三條,史料均誤作「十一月」。

  三十日,鎮江召開江蘇省會執監委員及各縣代表聯席會議,兼歡迎大師。以是年圓!4漒主持之中佛會,廢除省佛會,改三級制為兩級制,改常務委員制為理事長制,以便直接控制縣會。大為諸方不滿,投訴內政部及中央黨部,醞釀中佛會重組運動。適大師在鎮,因出席講「中佛會實有健全組織之必要」(略史;海十六、十一「現代佛教史料」)。

  時中國佛教會,為徵求會員問題徵文,大師乃發佈「中國佛教會兩大問題」 [P398] ,對會章為根本之建議(文)。十一月三日,大師在鎮江伯先公園民教館,開講八識規矩頌,六日圓滿(佛教日報十一月)。

  十日,大師在滬。以法尊將入藏,擬請其師安東來漢院,大師乃致函安東,付法尊往迎(書)。

  十九日,大師以閩粵緇素之敦請,登輪南下,竺摩(守志)為侍錄(佛教日報十一月;竺摩「虛公大師閩粵弘法二月記」)。

  二十二日,大師抵廈門南普陀寺,常惺等來歡迎。翌日,應中國佛學會閩南分會(蔡契誠、虞佛心等)請,就廈大旅舍天臺,講「佛學會與實現佛化」(海十七、一「現代佛教史料」)。時閩院學潮時發,教者學者均有其責,大師為講「師生應如何愛護學院」(文)。

  二十六日,大師於廈門中山公園通俗教育社,講「佛教與現代中國」(佛教 [P399] 日報十二月)。

  是月,孫馨遠被刺于北平佛教居士林,靳智證(雲鵬)疑及懺悔之無從。大師乃發明本性空而業報不爽之義,引申以誡日本,作「覺乎否乎可以覺矣」(文)!

  三十日晨,大師偕竺摩、蘇慧純抵香港,駐錫利園香港佛學分會。當日赴東蓮覺苑之歡迎會,大師講「優婆夷教育與佛化家庭」(海十七、一「現代佛教史料」;佛教日報十二月;「閩粵弘法二月記」)。

  按:弘法記作二十九日到,誤。十二月一日,應香港各界之歡迎──主持者陳靜濤、王學仁。大師於利園講「從香港的感想說到香港的佛教」,竺摩與陳慧濤(靜濤)記(文)。

  七日,大師就居士林,開講彌勒上生經。十日,續講八識規矩頌(海十七、一「現代佛教史料」;佛教日報十二月)。

  其間,遊荃灣東普陀,大埔墟大光園及菩提場,大師均有開示(在東普陀同 [P400] 成了觀音菩薩,阿蘭那行與養成僧寶;菩提場之念佛勝義;佛教日報十二月)。

  十四日,大師偕竺摩、陳靜濤去廣州,駐錫六榕寺廣州佛教會(佛教日報一月;竺摩為編者說)。

  按:弘法記作十五日到。

  十五日,大師於廣州民眾教育館,受佛教界聯合歡迎,到鐵禪、江孔殷、謝英伯、江穎叔、李因如等。大師講「禪宗六祖與國民黨總理」,陳靜濤譯語(文;竺摩「致編者書」)。

  十六日,大師應虛雲之邀,去韶關南華寺,瞻禮六祖遺身──時南華寺開戒(答廣州某報記者問)。

  十八日,大師為南華大眾開示:「讚揚六祖以祝南華之復興」。

  十九日,還抵廣州。大師應中山大學哲學系之約,往講「佛教與中國文化」。晚,應明德學社社長陳維周之歡宴,同席有陳濟棠、張之英、君勱等( [P401] 德音孔昭之鄒校長教育談;答廣州某報記者問;佛教日報一月)。

  二十日,大師訪蕭佛成。以時悲觀、等慈等四人所組暹羅留學團,奉大師為導師,放洋經粵,故為請於暹羅予以方便(海十七、二「現代佛教史料」)。

  時大師在廣州,日應勷勤大學(教務長陳定謨)約,往講三十唯識論。晚于高浩文、李因如等主持之居士林,講心經(竺摩「致編者書」)。二十五日,大師以老友金芝軒(昔與易哭庵同來白雲山)自澳門來訪,因偕鐵禪、江穎叔等,登白雲山,訪雙溪等故跡。下山憩能仁寺,次金芝軒韻(人物志憶四;致陳靜濤書):『別白雲山廿四年,萬峰重見接青天。依稀跡認雙溪舊,變幻多端古剎前。俗化混言歸大道,靈源孰悟到真禪!能仁共向深稽首,待看當空月朗然』!

  二十八日晨,大師偕鐵禪遊羅浮山,官橋探梅(人物志憶四;致陳靜濤書) [P402]

  三十日,大師于居士林開講彌勒下生經,竺摩記,成「彌勒下生經講要」(致陳靜濤書;海十七、二「現代佛教史料」;佛教日報一月)。時海潮音擬出「中國佛教建設號」。乃於是晚,纂輯近講舊作,成「建設現代中國佛教談」(文)。

  卅一日,在明德學社開講唯識,居士譯(致陳靜濤書)。

  先後應各方邀請而有所講說者尚多,如於復旦中學講「佛學之人生道德」;于居士林講「清信士女之學佛以完成正信為要素」;於廣州佛學會講「佛學會應注重於學」(大廠記);于廣州覺苑講「覺苑應為修七覺之苑」;于菩提林講「如何發菩提心修菩薩行而不退」(文)。是年,大敬卒於湖南。

  

民國二十五年,一九三六(乙亥──丙子),大師四十八歲。 [P403] 一月一日,彌勒下生經法會圓滿(文)。
  九日,大師還香港(「閩粵弘法二月記」)。

  十三日,大師離港抵汕頭。翌日,各界假(汕頭庵埠)龍溪中學歡迎,大師講「由三種所依顯念佛勝義」(「閩粵弘法二月記」)。大師抵海澄,講「構成佛教之要素」於佛教會(文)。

  十八日,大師於潮州開元寺,講「從信心上修學戒定慧學」(文)。

  大師還汕頭,講「彌勒下生成佛經」(佛教日報一月)。

  十九日(「二十五」)晚,拉特維亞僧人帝釋鳴及其徒慶喜,謁大師於汕頭佛教會,諮問佛法,王進祥譯記(王進祥「歐僧謁太虛大師談話」)。

  二十四日(「除夕」),大師還抵上海,駐錫雪竇分院(竺摩「虛公大師閩粵弘法二月記」)。二月二日,大師於(去冬成立)中國佛學會上海市分會,講「佛學即慧學」,張慧圓記(海十七、三「現代佛教史料」)。 [P404]

  大師還雪山(致法尊書十五)。三月一日,大師於佛學會上海市分會──佛慈藥廠樓上,開講八識規矩頌(海十七、四「現代佛教史料」)。

  八日,錫蘭留學團(慧松、法周等)宣誓,大師為作證明(海十七、四「現代佛教史料」)。

  十日,大師於閘北觀音寺──士老之小廟,講普門品,凡三日(海十七、四「消息」;佛教日報三月)。四月七日(「三月十六」),大師於雪竇山寺,開講彌勒上下生經,約一月。今存「彌勒菩薩上生經開題」,「兜率淨土與十方淨土之比觀」,智定記(海十七、三「現代佛教史料」)。是春,漢口羅奉僧卒。

  大師作「按勞分配之哲學問題」,後以此代王恩洋人生哲學序(文)。五月十六日,大師由雪山來滬。去京,還滬,赴杭州(海十七、六「現代佛教 [P405] 史料」;佛教日報五月),殆為中國佛教會之改組而有所商洽。時江蘇、湖南、安徽、雲南、四川等七省,通電抨擊中佛會;省分會之恢復,已不可免。黃健六、屈文六等,不忍圓!4漒退出總會,擬推印光為理事長,唱「全體合作」之說(俾仍得由上海名流操縱),請王茂如、常惺為之斡旋(海十七、五「現代佛教史料」)。

  大師從卻非聞昱山病逝花塢。痛宗門失師匠,因偕訪其塔(人物志憶七),悼之以詩:『太白同膺戒,汶溪共閱經。補陀雙鬢白,般若一燈青。願語方期踐,風鈴忽已停。平生幾知友,揮淚向林坰』!

  按:志憶以此為「二十二年春」,誤。詩存遺固明作「丙子夏偕玉皇和尚禮昱山禪兄塔」。

  二十五日,大師應上海丙子息災法會(印老主持逐日開示)請,為講彌陀經

  三日,燈霞記,成「佛說阿彌陀經講要」(海十七、六「現代佛教史料」) [P406]

  某日,大悲、屈文六,陪同圓!4漒來訪大師於雪竇分院,以共舉佛教會事為說(致屈文六居士書)。

  三十日,大師抵常州──武進。翌日,應佛學分會(諸廣成、何汝霖主持)請,開講唯識三十論,六月六日(「十七日」。圓滿,燈霞記(海十七、七「現代佛教史料」;佛教日報六月)。

  三十一日,大師作「論僧尼應參加國民大會代表選舉」(文)。歐陽竟無致書陳立夫以反對之,以為『僧徒居必蘭若,行必頭陀』;『參預世事,違反佛制』。歐陽治佛書三十年,偏宗深究,宜其得之專而失之通!六月二日,大師於天甯寺學戒堂開示(海十七、七「現代佛教史料」)。

  時中國佛教會事,圓!4漒、屈文六等未有誠意,擬召開少數人大會以為文飾。

  大師乃(五日)致書屈文六,告以合作之原則: 『比來屢接清言,深感尊重三寶、調融四眾之誠願,實為復興中國佛教之 [P407] 精神要素。蓋今後佛教之建立,須托命於四眾有秩序之和合組織;不和合不能有秩序,無秩序亦不能成和合。民十八以來之佛教會,殆因缺秩序(!)而致欠和合歟』!『夫服膺無我,方為佛子。況圓!4漒法師與虛三十餘年之友誼,在人自無所間。然惟論佛教會之事,就目前為甯息紛爭計,曾面告應速作容納各方修改會章提議之表示。嗣晤常惺、大悲、寬道諸師,亦談及針病得穴之點。今偶閱最近之聯席會議錄,知第八屆大會已定十月上半月舉行,則至遲亦相距三個月零耳。又閱所報告去年以後徵求會員之總數,僅得一萬零二百餘人。……縱能集此數個市縣之數十名代表,亦甯足開成號稱「中華全國佛教徒組織之中國佛教會之全國佛教徒代表大會」耶?且報告中,雖雲已組織成六省分辦事處,然據傳聞,則湖南、四川、福建諸省,皆在與原設省佛教會爭執中。凡是癥結之所成,設不於事前速謀周洽之法,恐雖開會,亦無成效』。 [P408] 『為此,純以希望為好之善意,提議將第八屆大會代表之選出,定為:原未有省佛會,或已取銷省佛會,且曾依新章改組之各市縣佛教會,則依新章選舉。在原有省佛會未取銷,且多數縣佛會亦未改組之省分,于茲新章未遍照行及將議修改之期內,得仍依舊章,由各省會選代表出席大會。如此,庶不捨棄原有組織之(遍於十六七省)諸省縣佛教會以自殘其肢體,且亦為容納爭議而解息糾紛之一道』。『並議定:代表大會,須選出代表超過當然代表三分之二以上,方得開會。又增主席團為七人,由常務理事、理事、監事中各推一人,選出代表中推舉四人;原理事長(圓!4漒)不加入主席團──例如民二十蔣主席之于國民大會:大會秘書處亦臨時改組之,以示大公無私之意。『據是及前談各點,若能即開一常會決議施行,則當進擬修改會章之提案,以為健全其機構之圖。不然,則認茲事尚!2麗合作之坦途,惟有對於公等表示其敬佩而已』! [P409]

  八日(「四月十九日」),大師蒞城內中山紀念堂,講「革命當從革心起」,燈霞記(海十七、七「現代佛教史料」;佛教日報六月)。即日去鎮江,直上焦山,宿華嚴閣「海十七、七「現代佛教史料」;詩存)。

  十日,大師由焦山回鎮江,訪仁山,商中佛會事,即日去南京,連日曆訪京中政要(海十七、七「現代佛教史料」;正信八、十一──十四)。

  十三日,大師於中國佛學會,講「發菩提心品」;十六日圓滿(海十七、七「現代佛教史料」)。

  時中央黨部民眾訓練部,發表「修訂中國佛教會章程草案」,以徵求眾議,希望團結。蓋以各省反對中佛會,民訓部張處長廷灝,得陸心梵之勸發,乃采大師意見,擬訂會章,以佛教會為專屬僧尼之組織(大師本意,此應稱「佛教僧寺會」)。責成中佛會作健全之改組(略史;寬道為編者說)。

  按:略史以此為「二十四年」事,誤。 [P410]

  十七日,大師離京去漢口。泊安慶舟次,大師作「對於中央民訓部修訂中國佛教會章程草案之商榷」(文)。

  二十一日,大師於漢口佛教正信會,開講彌勒下生成佛經,凡三日(海十七、七「現代佛教史料」;正信八、十一──十四)。

  大師去廬山。二十九日,大師作「文化與民族及人類的存亡關係」(文)。七月十七日,大師序法尊近譯克主之「密宗道次第略論」 (文)。時日本各大學,請許大使世英為介,歡迎大師東渡講學,大師卻之(佛教日報七月」。

  時訓練總監部,令各地僧侶,編入壯丁隊受軍訓。大師乃電二中全會;並函訓練總監部杜(心如)教育處長,轉呈唐(生智)總監:請一律改僧尼為救護隊訓練,以符佛教宗旨(佛教日報七月)。嗣得杜氏覆函,得以四項變通辦法辦理(佛教日報八月)。

  大師在山,約李協和、蔣雨岩、邵元沖、張默君、法舫等,作暑期講演(佛 [P411] 教日報八月)。八月

  五日,大師于大林寺,開講往生淨土論,九日圓滿;雨曇記,成「往生淨土論講要」(海十七、八「現代佛教史料」)。

  十七日,大師於九江能仁寺,再講往生淨土論,凡三日(海十七、九「現代佛教史料」;正信九、十)。

  十八日,大師至江西第二監獄說法──「因果」,劉蕃滋記(海十七、九「現代佛教史料」;正信九、十)。

  二十一日,大師還抵南京(海十七、九「現代佛教史料」)。

  二十三日,民訓部責成中佛會,在毗盧寺召開第四次理監事聯席會議,約大師出席,期達到合作。會議時,大師與圓!4漒頗有辨詰。議決:由大師與圓!4漒 各介紹一百名代表,呈部圈定半數,作為出席全國代表大會之代表(略史;海十七、九「現代佛教史料」)。

  二十四日,張廷灝處長,特約晤大師於毗盧寺,徵詢對於中佛會之意見。以 [P412] 所言未周悉,乃作「對於佛教會之觀念」(文)。

  二十五日,大師於中國佛學會,開講佛說大乘稻!8蝏經,二十九日圓滿。道屏記,成「佛說大乘稻!8蝏經講記」 (海十七、九「現代佛教史料」)。

  二十八日,大師作「世界和平運動的羅斯福」(文)。九月

  九日,大師於上海三昧寺(寺主寬道),開講普門品,十三日圓滿(海十七、九「現代佛教史料」)。寬道發心月助百元為倡,于世苑圖書館辦研究班,約芝峰主持之(芝峰其後未去),世苑研究班因得再度開辦。其後得學生福善、茗山數人。

  民訓部之責成改組,圓!4漒等極為不願。乃陽奉陰違,運動段祺瑞。一則由段致書時在廣州之蔣委員長,段宏綱(段祺瑞之侄)、屈文六飛廣州謁蔣面遞。由蔣電陳立夫,著令緩辦。再則由上海名流(屈文六、聞蘭亭等)致函時在巴黎之戴季陶;戴電中央黨部,勿過問佛教。於是圓!4漒、屈文六、黃健六等,在上海辦事處集議,變更前在南京理監事聯席會議之議決案,置民訓部 [P413] 過去之指令於不問。此中佛會之改組運動,即如此而歸於烏有。其後召集會議,修訂之章程,(中秋日)仍由段宏綱去鎮江,面交周佛海(民訓部長)(大醒為編者說)。然為政府所擱置,至二十八年始擴改批下(略史)。李子寬「從國民革命的黨政軍上來觀察佛教」,即略示其說:『少數分子,以不便把持操縱,暗中運動段合肥,用不合法之手段,向當局建議,致將該案擱起』。

  人海燈「段祺瑞死前之佛教工作」,其內容即如此。時大師在滬,得悉鬼蜮伎倆,知無成功之望,乃於二十日,發表「關於佛教之談話」:『設因少數任意推翻議案,中央党部主管機關之出席指導監督者,亦不加追究,則於議決案既無效力,餘亦藉此可卸除責任』。中佛會改組運動之挫折,足以見國民政府之視法令為何事?大師返甬,遊鎮海之瑞嚴寺,寧波之天童寺(詩存:正信九、十八」。回雪竇。 [P414] 十月

  九日,大師於雪竇寺,開講解深密經分別瑜伽品(正信九、二十四)。

  二十九日(「九望」),大師於雪竇妙高臺觀月(詩存)。是日,在山設藥師法會(二十七──二十九),祝蔣委員長五秩之慶(通告祝蔣公壽)。

  三十日,大師抵甬,于寧波白衣寺(寺主密迦)講普門品(海十七、十二「現代佛教史料」)。十一月

  六日,大師應杭州靈隱寺請,開講仁王護國般若經。法會期間,又應祖山寺請,講心經三日(海十七、十二「現代佛教史料」)。

  時日本佛教徒,有以大師為露骨宣揚抗日,加以指責者(佛教平和國際的提議;詢虛大師華僧抗日事)。

  大師抵滬。中國佛學會上海分會(三昧寺),邀常惺講「現代中國佛教」。大師有感,乃講「聽中國佛教之後」 (文)。十二月三日,大師以過聖嚴、胡聖輪禮請,養!7砡無錫之黿頭渚(致法尊書十九;過聖嚴「與編者書」)。 [P415] 值西安事變,大師通電全國佛徒,聯合或各別祈禱,祝蔣委員長安全(電)。

  

民國二十六年,一九三七(丙子──丁醜),大師四十九歲。 一月
  二十八日,大師在上海市佛學會。鑒於世界和平之危機,而中日間以積怨不易輕言和合,乃作「佛教平和國際的提議」 (文)。

  三十日,大師度四十八初度於無錫黿頭渚(詩存)。二月,大師移住秦效魯之佚園。秦效魯、徐潤培等相率歸依;過聖嚴等時隨左右。大師為眾講解深密經無自性相品;徐潤培專輪供大師往遊雪浪山(過聖嚴「致編者書」;秦毓鎏「致大師書」;海十八、三「圖」)。

  十日(「除夕」),大師開始修彌勒靜七過舊年(過聖嚴「致編者書」)。

  十八日,大師回滬(過聖嚴「致編者書」)。三月一日(或作二日),大師與王一亭等,與日本清水、小笠原等,會商國際 [P416] 和平親善於西本願寺。晚,聚餐于覺林,決設籌備處於集仁醫院。先由克乃生、胡厚甫、清水,譯大師「佛教平和國際的提議」為英法德諸文(雷音「佛教徒國際和平會」;海十八、四「現代佛教史料」)。大師國際和平運動之動機,如「史料」雲:『太虛法師頃因鑒於國際之危機日迫,而自負有數千年之歷史,東洋文化之一大背景的佛教,以阻於國境關係,致使彼此佛徒應行之切實握手提攜,未能圓滿進行,深以為憾。故如能先在上海,聯合各國佛教徒,以佛教之根本和平旨趣,謀親善之工作,為開始適當之會合,作推誠無猜之意見交換,尤為時代所殷望』。

  中國佛教會,以班禪請定釋尊紀念日(佛誕),諮詢各方意見。大師主以五月月圓日為紀念日,而降生、成佛等日期仍舊(致中國佛教會書一)。印老則以西藏喇嘛之紊亂中國佛法,堅予反對,有「願蹈東海」之憤語。

  大師回雪竇。清明前數日,偕張漢卿(時居雪竇寺附近)游徐鳧岩,自亭下 [P417] 乘竹筏至沙地(詩存)。

  大師時讀秦斯「現代物理學之新宇宙觀」,善其「認識波」說,作「新物理學與唯識論」。後複作「唯物論沒落中之哀鳴」以助之(文)。「中國文化之佛教因素」,亦此時作。大師分中國文化為五:周秦子學,漢唐文學,漢清經學,隋唐佛學,宋明理學。

  時美人密耳本,因華美協進社之介,函大師為「世界宗教」撰文(密耳本「致大師書」)。五月

  六日,暹羅昭坤訶薩,函大師諮問佛曆(佛教日報五月)。

  十八日,(香泛圓滿之次日),大師應上海佛學會請,就靜安寺講經(海十八、六「現代佛教史料」)。

  二十八日,大師應寧波東鄉梅墟靜宗寺(寺主班雲)請,講金剛經。三日後,由式昌代座(海十八、七「現代佛教史料」)。六月二十日,大師抵蕪湖。翌日,就廣濟寺講心經,凡三日(海十八、七「現 [P418] 代佛教史料」)。

  大師由蕪湖至巢縣,由巢縣至合肥,由合肥至無為,所至均留講一二日。遊蹤所至,均紀以詩(海十八、七「現代佛教史料」;詩存)。七月三日,大師抵廬山。林主席、吳忠信、戴季陶、蔣雨岩等先後來訪(海十八、八「現代佛教史料」;正信十、十)。

  時芝峰編人海燈。與會覺、亦幻諸人,假「天聲」名,作「新佛教人物的檢討」,於大師深致不滿(複羅閣青書)。

  七日,蘆溝橋事變發生。國難教難,日深一日,大師悲慨無似。「廬山住茆即事」雲(詩存):『心海騰宿浪,風雨逼孤燈。卅載知憂世,廿年勵救僧。終看魔有勇,忍說佛無能!擲筆三興歎,仰天一撫膺』。

  十六日(「詵」) ,大師電「告全日本佛教徒眾」。又電「告全國佛徒」:『茲值我國或東亞或全球大難臨頭,我等均應本佛慈悲:一、懇切修持佛 [P419] 法,以祈禱侵略國止息兇暴,克保人類和平。二、於政府統一指揮之下,準備奮勇護國。三、練習後防工作,如救護傷兵,收容難民,掩埋死亡,灌輸民眾防空防毒等戰時常識諸項。各各隨宜盡力為要』!

  是夏,大師應崔唯吾約,作「三十年來之中國佛教」(崔唯吾「致大師書」)。

  十七日,大師于大林寺講「解深密經成所作事品」,法會甚盛,戴季陶、朱慶瀾、饒鳳璜、周百朋、張善孖、許止淨等均來會。智定、茗山、大蓮合記,成「解深密經如來成所作事品講錄」(海十八、八「現代佛教史料」)。二十四日,法會圓滿;劉鳳威、黃肇基等受皈依(海十八、八「現代佛教史料」;正信十、十) 。

  張善孖繪「虎」以贈大師。迨法會圓滿,甘霖充沛,乃加繪「雲龍」以志慶(海十八、八「現代佛教史料」)。

  德國柏林大學哲學博士李華德,擬譯肇論,以疑義來訪大師(海十八、八「 [P420] 現代佛教史料」)八月

  十三日,上海戰事起,中日入於全面戰爭之局。

  十六日,大師抵漢口(海十八、九「新聞」)。

  二十三日,大師為世苑員生,講「新與融貫」,福善記(海十八、九「新聞」)。大師特談「新」義,明示其本人之所謂新,與芝峰、亦幻等異趣。大師論新曰:『佛教中心的新;即是以佛教為中心,而適應現代思想文化所成的新佛教。……若不能以佛教為中心,但樹起契機標幟,而奔趨時代文化潮流或浪漫文藝的新,則他們的新,已失去了佛教中心的思想信仰,而必然的會流到反俗叛教中去!這都不是我所提倡的新』!『中國佛教(華文)本位的新:是以中國二千年來傳演流變的佛法為根據,在適應中國目前及將來的需要上,去吸收采擇各時代各方域佛教的特長,以成為復興中國民族中的中國新佛教。……本人所謂中國佛教本位的新 [P421] ,不同一般人傾倒於西化,麻醉於日本,推翻千百年中國佛教的所謂新。亦不同有些人,憑個己研究的一點心得,批評中國從來未有如法如律的佛教,而要據佛法的律制以從新設立的新』!

  二十五日,大師應重慶緇素之請,偕法尊乘民風輪進川(海十八、九「新聞」)。

  按:「勝利歸來話佛教」(塵空記)雲:『此時,(漢藏教理院)有兩班學生畢業,要我主持,於是就到了四川』。當大師未返首都,中國佛教整委會,編有「太虛大師略傳」,亦謂前往主持畢業;且謂「乘機飛川」。可想見此出塵空等杜撰,非大師自作此門面語。

  三十一日,大師抵渝。王曉西、費孟余、孔葆滋、定九、嚴定、塵空、本光、雪松、悅西等來迎(海十八、九「新聞」)。大師以詩「示渝州緇素」,有調和顯密之意:『身空莫即方成佛,佛本無成始即身。顯密閑名今謝矣,不從明鏡更添塵 [P422] 』!九月二日,大師上縉雲山(海十八、九「新聞」)。

  大師為漢藏教理院員生,初講「佛理要略」,次講「漢藏教理融會談」,「大乘法門之三種異門表」,並碧松記。

  大師遊北碚(詩存);於北碚三峽實驗區,講「新中國建設與新佛教」,碧松記(文)。

  二十二日,大師偕塵空、密嚴抵重慶,駐錫長安寺佛學社(海十八、十「新聞」)。

  二十四日,行營賀主任國光,以車迎大師至行營,商漢藏聯絡及川康邊區開發事。何(建設)廳長北衡來訪,與談漢院事,兼論火葬問題(海十八、十「新聞」)。其後因作「論火葬與國民之福利」(文)。

  二十五日,大師於佛學社開講大乘伽耶山頂經,十月三日圓滿。塵空記,成「大乘伽耶山頂經講記」(海十八、十「新聞」)。 [P423] 十月

  五日,大師偕台源、法尊游南泉(詩存;台源「旅蜀通訊」)。

  八日,大師偕台源、法尊等,由重慶抵北溫泉。大師小住(溫泉)罄室,稍資休養(詩存;台源「旅蜀通訊」)。十一月

  一日,李子寬來謁大師於縉雲山。翌日,偕遊北泉、北碚(李了空「致法舫書」)。

  十八日,漢口正信會成立救護隊。

  二十日,國府宣言西移渝都,長期抗戰。時法尊新譯「現觀莊嚴論」,「辨法法性論」,大師為作「現觀莊嚴論序」,「慈氏五論頌合刊序」(文)。十二月

  一日,班禪卒于青海之玉樹(「班禪大師事略」)。

  四日,南京棄守。是冬

  漢院學生受防護訓練(海十九、一「新聞」)。特訓開始,大師以「復興佛教僧侶應受軍訓」為訓(文)。 [P424]

  大師作「我的佛教革命失敗史」,其結論雲: 『我的失敗,固然也由於反對方面障礙力的深廣,而本身的弱點,大抵因為我理論有餘而實行不足,啟導雖巧而統率無能,故遇到實行便統率不住了!然我終自信,我的理論和啟導,確有特長,如得實行和統率力充足的人,必可建立適應現代中國之佛教的學理和制度。『我失敗弱點的由來,出於個人的性情氣質固多,而由境遇使然亦非少。例如第一期,以偶然而燃起了佛教革命熱情;第二期以偶然而開了講學辦學的風氣;第三期以偶然而組織主導過佛教會。大抵皆出於偶然幸致,未經過熟謀深慮,勞力苦行,所以往往出於隨緣應付的態度,輕易散漫,不能堅牢強毅,抱持固執。『我現今雖盡力於所志所行,然早衰的身心,只可隨緣消舊業,再不能有何新貢獻。後起的人(隱指芝峰、亦幻),應知我的弱點及弱點的由來而自矯自勉。勿徒盼望我而苛責我!則我對於佛教的理論和啟導,或猶不失 [P425] 其相當作用,以我的失敗為來者的成功之母』!

  大師以身說法,彌見婆心之切!大師之心境,一切無非方便,當機活用,過而不留,此其所以「偶然」,所以「隨緣應付」,不克「抱持固執」歟!

  「華譯馬鳴菩薩所著書述要」,「華譯龍樹菩薩所著書述要」,「華譯提婆菩薩所著書述要」,應此時作。

  大師應重慶佛學社請,再來重慶,講辨中邊論,碧松記,成「辨中邊論頌釋」(海十九、一「新聞」)。

  二十六日,大師與謝健,假佛學社,召開中國佛學會臨時理事會議;到許崇灝、周仲良、陶冶公、歐陽浚明、廖維勳、陳澤普、甯達蘊等。議決:佛學會遷渝,借設會所于長安寺,函聘王曉西為常駐幹事(海十九、二「佛教新聞」)。

  二十九日,大師聯合重慶佛學界,設宴歡迎舊國府來渝之佛學界同人。到鄒魯、朱慶瀾、呂超、周仲良、王允恭、王右瑜、朱福南、歐陽德三、陶冶公 [P426] 、王新民等(海十九、二「佛教新聞」)。 三十一日,大師往國民政府,回訪呂參軍長、陳主計長。繼由呂參軍長,導大師晉謁主席(主席二十五日上縉雲山,大師未在);論及漢藏文化應互譯互資(海十九、二「佛教要聞」)。

  民國二十七年,一九三八(丁醜──戊寅),大師五十歲。 一月

  十九日(「臘月十八日」),大師四十八歲滿,說偈回向外祖母及母氏(即人成佛的真現實論)。『墮世年複年,忽滿四十八。眾苦方沸煎,遍救懷明達!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成佛即成,是名真現實。一、一九,即人成佛真現實論者太虛』。

  是日,大師偕張茂芹、王邵深等,參觀江北貧兒院(詩存)。

  二十日,法舫自武昌來,謁大師於佛學社。時世苑研究班,法舫已先期解散 [P427] 。由葦舫留守世苑,兼編海潮音(南北東西的海潮音;法舫「複芝峰書」;「致各地同學書」)。二月

  八日,大師作「即人成佛的真現實論」(文)。是日,約晤路透社記者史密李斯廉(海十九、三「佛教新聞」)。

  留渝期間,戴季陶以靈山法會圖持贈大師(海十九、二「佛教要聞」)。三月八日至十日,中央以追薦班禪,設漢經壇于漢藏教理院,大師主壇。中央派戴季陶來山主薦(塵空「中樞追薦班禪大師記」)。

  戴季陶與大師談及:『希望我(大師)能在一個名山勝剎,從實踐訓練上,養成將來復興中國佛教的根本僧材』(中國的僧教育應怎樣)。大師「菩薩學處」之理想,由此引發提出。

  大師講「中國的僧教育應怎樣」於漢院,心月記。大師以戴季陶主謹嚴實證,衛挺生主通俗適時,乃提示十年來之佛教教育主張。然大師謂:『餘以身力衰朽,已不能實際上去做準備功夫,或領導模範的人』。 [P428] 『關於本人,也要大家明白認清!養成「住持中國佛教僧寶的僧教育」,

  不過是我的一種計畫,機緣上、事實上,我不能去做施設此種僧教育的主持人或領導人。而且,我是個沒有受過僧教育的人,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們──教的人及學的人不能仿效的。仿效我的人,決定要畫虎不成反類犬,這是我的警告』。

  大師以不世之資,外適時宜而內有所本;其理想之僧教育,固始終未能實現其少分。學者徒見其形跡,起而宗仰之,仿學之,不畫虎成犬者幾希!世之或毀或譽,與大師何與?四月

  ,大師因顧次長毓秀來漢院,轉商諸陳部長立夫,得其允予補助經費,于漢院成立編譯處(海十九、五)。是年春

  ,大師開始於漢院講「真現實論宗體論」之「現變實事」,法舫記。後回山續講由學僧筆記(海十九、五「編後記」)。但出「現實之理」──「現變實事」,「現事實性」,「現性實覺」,「現覺實變」;而現實之行、 [P429] 之果、之教,未及講出為憾!

  按:「編後記」雲:『真現實論中篇,大師已在漢院脫稿』,蓋不知此為隨講記出之誤。

  時政府頒「抗戰建國綱領」,大師作「日偽亦覺悟否」以示擁護(文)。五月二日 大師抵渝,駐錫佛學社,主持中國佛學會事宜(海十九、五「佛教新聞」)。

  大師應佛學社請,講辨法法性論,塵空、陳濟博記,遊隆淨編,成「辨法法性論講記」(海十九、五「佛教新聞」)。

  十五日,中國佛學會召開會員大會,大師出席主持,連任為理事長(海十九、六「佛教新聞」)。六月四日,大師以成都佛學社禮請弘法,乘機抵成都。昌圓、悅西、劉肇幹、謝子厚、牛次封、費爾樸等來迎,駐錫文殊院(法舫「太虛法師飛蓉弘法記」;海十九、六「佛教新聞」)。 [P430]

  五日,大師於十方堂講「現在需要的僧教育」,仁寬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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